夏槐跟著走出房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找到棉簽和藥水後,尹舜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夏槐面前,棉簽蘸上藥水輕輕地塗在他臉上的傷口上。
做協警有時比正式的警員辛苦,抓賊要搶在第一,捱揍也得搶在第一。夏槐以前大大小小的傷受過不少,傷口只要不太重,從來都是放著自然痊癒的。如今臉上一點擦傷就要塗藥水,算是矯情了。
尹舜塗得很仔細,兩個人離得很近,再往前靠一點就能臉貼臉,近距離的安靜略顯尷尬。
夏槐決定消除這種尷尬。
&ldo;那天執法局幾個同事收了一批廢棄山地腳踏車,都是些好牌子,外頭賣得不便宜,沒人管理只能銷毀了。&rdo;忽然記起這個事情,夏槐問尹舜,&ldo;你想騎腳踏車嗎?你要是想,我託他們幫我捎一輛。可能都有些壞了,但是隻要我改造改造,肯定比市面上賣的那些還好。&rdo;
夏槐不是在吹噓自己,他父親早逝,以前家裡什麼手工電工各種活兒都是他攬著幹,幹出經驗來了,連夏楠十二歲時的第一輛腳踏車都是他去撿一輛回來改造的。要不是當了協警把這些手藝耽誤了,現在沒準就是個手藝老道一天能賺上不少錢的工人。
&ldo;別老給自己找事情做了,我就坐坐公交挺好的。&rdo;尹舜婉拒了夏槐。倒不是他不稀罕,坐什麼交通工具去上學他都無所謂,他只是不希望夏槐每天辛辛苦苦下班回家,還要花心思在這些東西上面。
沉默了一會兒,夏槐說:&ldo;那好吧。&rdo;知他眼下不會同意,就沒再提了。
&ldo;好了。&rdo;給夏槐上完藥後,尹舜擰好藥水蓋子,&ldo;下次小心點,讓人打了哪裡不好,偏偏打著臉。&rdo;
夏槐覺得冤得很:&ldo;又不是我想的,誰知道那孫子拿起石頭就往我臉上來。&rdo;
&ldo;我要是你,就把那孫子的臉按在水泥地上摩擦。&rdo;
&ldo;我心裡倒是這麼想,制服還穿身上呢,這麼做,飯碗不想要了?&rdo;
尹舜也不想多說了,起身:&ldo;行了,我去試試那張桌子。&rdo;
&ldo;不好用跟我說,我好改。&rdo;
尹舜&ldo;嗯&rdo;了一聲回房。
把門關上後,尹舜坐在桌子前,手小心地放在桌面上,輕輕地摩挲,彷彿在觸控什麼易碎的珍寶。他趴在桌上,深吸了一口氣,聞著還沒散淨的淡淡的白漆味,嘴角禁不住彎起一個弧度。
第二天夏槐到局裡,婁京望著他臉上的被藥水處理過的傷,揉了兩下眼:&ldo;夏槐?&rdo;
&ldo;嗯?&rdo;
&ldo;以前見你手上被砍出血都不見處理,怎麼現在臉上擦破點皮就塗起藥水了?&rdo;婁京打量著他抹上紅藥水的傷,好奇地問道。
夏槐說:&ldo;我想變得精緻點不行?&rdo;
&ldo;行。&rdo;婁京點點頭說,&ldo;帥哥就是該顧著自己那張臉,你終於有這個意識了。昨天那打你臉的孫子給關拘留所裡了,你這傷情不知道夠不夠判他。&rdo;
&ldo;夠判又怎麼著,能給判個槍斃嗎?&rdo;夏槐開玩笑道。
&ldo;給他槍斃十次也賠不了你這張臉啊,大帥哥。&rdo;
對婁京這句不像誇讚的誇讚,夏槐也不知該不該樂一樂。驀然想起件要緊事,夏槐問:&ldo;那孫子的事情先放一邊吧,我倒是有件事想問你。&rdo;
&ldo;你說。&rdo;
&ldo;上次你說的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