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酒店裡。
明日就要拍攝白小年受刑的戲碼,萬年本來還在揣摩角色,為明日雞飛蛋打做心理建設。沒想到,一向跟被敲門這種事情無緣的萬先生,這次居然在夜裡聽到了敲門聲。
聲音穩定,咚咚咚,一聽就是熟手。
夜光劇本?
探討演技?
實地操作?
萬年的腦袋瓜裡立刻跳出了不少聽起來就挺帶勁的詞彙,然後,耳邊就立刻響起了冰心訣的朗誦聲。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上門猶定,心怡器靜;
忘女守一,六根安定。”
嗯,可以開門了。
一開門,好傢伙,三個呢!
一個帶眼鏡,花白頭髮。一個黑髮梳起,臉色沉靜,頗有幾分魯迅先生的氣質。最後一個咧著牙花子無聲大笑,滿眼的幸災樂禍。
本以為門外是手持紅酒香檳,身穿輕紗睡衣的大姑娘,誰成想是三個大老爺們。
“陳導,大半夜的,有啥事啊?”
陳國福神秘的笑笑,“明天不是要拍刑訊場景嘛,我們覺得,是不是該帶你,去看點好康的,讓你好好準備一下。”
瞧你樂得,彎彎方言都出來了。
還好康的,我還登dua郎呢!
“不必了吧,來的那天,我都看過了。”
“不一樣,你那次是白天看的,這次咱們半夜去看,感覺不一樣。”陳國福解釋道,眼裡帶著老頑童一樣的頑皮,“今天燈光都準備好了,跟拍戲的時候一摸一樣,你就當去提前體驗一下了。”
黃博也接茬道,“是啊,沾了你的光,我也能去看看。”
說罷還搖搖頭嘆息道,“我這個角色就是比較倒黴,連刑訊室都沒進。哥哥姐姐們都有,偏我沒有,可見這刑訊室肯定是個好地方。”
呸,淨學些精緻的淘氣,你是這塊料嗎?
王志聞也低低的笑了一聲,“沒事,劇情可以改啊。”
“你要是想進去看看,過幾天吳鋼老師來,可以讓他給你也扎兩針。”
萬年也道,“這可是吳大隊長的待遇啊,博哥,不虧!”
黃博啞然,因為陳國福也看著他呢。真要是給他改一段戲,估計過兩天有他好受的。
剛從管琥的魔爪裡逃出來,他還想著歇會兒呢,可不能把自己往火坑裡扔。
“還是算了吧,總不能啥好處都佔,我去看看,長長見識就行了。”黃博憨笑道,“走啊,小年,咱們去看看。”
回去肯定扣你工資!耶穌來都攔不住!
“行,走吧!”
看看臉跟前這仨人,萬年覺得,今晚肯定是得去看看了。
陳國福跟黃博亂搞也就算了,王老師你怎麼也來湊熱鬧呢?
孤傲歸孤傲,人家一個老藝術家,肯定是以戲為重。他看著那些刑罰都有點瘮得慌,更別說是萬年這個小年輕了。
這回湊熱鬧過來,王志聞心裡頭也是存了點指教的意思。
不說能讓他演技更上一層樓,至少要讓他對這場戲做好心理準備。
想象和表演痛苦,從來都是表演裡的大難題之一,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種學院派來說。
學院裡出來的,都相當重視內心與角色的同步性。不感受到,不想象到角色的痛苦,他們很難去表演。
小鮮肉能哭天搶地,能整容轉世,但是他們這幫受過專業學習的人不行。
院校教育給他們帶來演技上高的同時,也給了一部分尊重表演的人以高要求。
要是隨便亂來,自己的心坎上都過不去。
是龍是蟲,就看這場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