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四百零六章 羊毛出在羊身上

《桃姐》的首映在5號,場次很多。許安華在威尼斯斬獲過不少獎項,去年的《鹽的代價》也順利為萬倩拿下了影后的獎盃。因此,主辦方對這部電影很是重視。

不少文藝片的導演很喜歡玩花活兒,長鏡頭、大場景咔咔往上一懟,感覺自己特牛逼,特別有《處女泉》的範兒。自認為評委們看了自己的電影,也都會擺出安叔的經典表情包,來個備受震撼的評價。

可是,這種風格在歐洲反而不太受歡迎。

比起那些平平無奇的文藝片,歐洲這幫文藝咖還是喜歡放鴿子的吳玉森還有笑傲江湖的徐老怪。

他們不關注人們的生活,單純就是把香江或者說國產電影當作一種奇觀,一種遠離自己生活的神秘。

所謂遠方,便是一種單純的意象。他們幻想著一種只存在於自己腦海中的東方,並期待在電影中得到驗證。就像很多人幻想著美好的巴黎,但對真實的城市卻不屑一顧,甚至有點葉公好龍。

跟《黑豹》似的,老美壓根不在乎什麼真實的設定,他們要的就是蠻荒和科技的對比,根本不去想那幫有高科技的非洲人為啥還要拿著刀劍肉搏。

ol就完事兒了!

對於文藝片,歐洲這幫人就很尊重了。好萊塢電影入侵雖是大勢,但這幫人心裡還是不把商業片當作真正的電影。

在他們心裡,只有那種講述死去活來故事的高逼格文藝片才是電影,別的都只是玩鬧,這個才是正經。

開場前,萬年跟徐昊峰等人來到了放映廳。

這裡還算熱鬧,興許是《鹽的代價》給許安華帶來了極高的聲譽,廳內候場的觀眾很多,幾乎要把一座可容兩百多人的大放映廳坐滿。

“許導···”

放映廳門口,許安華領著主創一行人親自在門口迎接,跟每個人握手道謝。

這大概也算是對藝術和對電影的虔誠,極具儀式感。

“萬年!”

許安華打了個招呼,寒暄幾句之後便放過了幾人。

萬年他們也沒停留,見放映即將開始,他們便走進了廳內,藉著有些昏暗的燈光往裡走去,找了座位坐下後,便安靜的等著電影開場。

許安華最大的特點是能駕輕就熟的將一個沉重題材講述的妙趣橫生,《桃姐》講的是一個老無所依的女傭。若是換到另外的導演手中,恐怕電影會變得極壓抑,極沉重。

對於導演來說,最難得是處理沉重現實問題時能夠舉重若輕。例如《寄生蟲》,即便是一個講述社會地位和階級固化的絕望故事,在奉俊浩的手裡也能變成一部妙趣橫生的商業片。

而《桃姐》這部電影在《天水圍的日與夜》的絕望痛苦和《女人四十》的悲歡離合中間找到了一個平衡點,通俗看是“有笑有淚”,仔細回味則是許安華探討家庭倫理命題與人文關懷的一貫體現。

桃姐這個人物平凡一輩子,命運沒有大起伏,生活甚至沒有自我,只圍繞“少爺”的一日三餐,臨到老病不能工作時,若無主家照顧,只有住老人院了此殘生。

但《桃姐》既不見“過客”心態,也沒有踏上“尋根”之旅,而是從劉德樺飾演的“少爺”角度肯定桃姐的自我價值:有她打理家庭一切,我自無憂,不覺有何難處;無她在時,方知雜事累贅,老人辛苦。

“少爺”感恩、主僕情深亦是人間難得之真善。頌揚真善美的劇情或許顯得單薄平淡,許安華卻因此得以描摹“人情味”的動人細節,同時借老人院百態勘察生活與死亡的關係和應持態度。

許安華還將《桃姐》作為一個言志載體,不僅有《入殮師》般對死亡的平靜探討,又有對社會現狀的諷刺揶揄,比如借開老人院斂財,電視臺中秋慰問老人院當場變臉流於形式等現實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