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紅腫很快便消,從杜氏到小滿都這樣的認為,但曼雲明白,不是。
異常詭異的感覺,紅腫消散時,熱流從紅點流入血脈,帶著如同服飲苦玄之後的感覺,甚至更加強烈。
若不是痕跡已消失無蹤,又不想杜氏擔心,曼雲就隱忍了不說。
明日,要不要去問問那個假道士,還是根本就與那道士有關……反覆思量中,曼雲抗不過小身體的倦怠感,沉沉入夢。
前院客房,一片仿若比別處更深的黑暗之中,被周曼雲臨睡前不停惦記著的假道士,正散發跣足,盤腿坐著。
少了死板的道士裝束,徐訥的白皙面容更顯清雅,可身上扯開的道袍袒出結實的胸膛,卻帶著反差強烈。
特別是他的左胸心房之上正踞著一隻蠍子,更顯猙獰。
蠍子是活的。
通體透明,身體淡淡的紅色,曲節分明,正張合的雙螫顏色深些,硃紅如翡,但紅得最深的,卻是高聳的蠍尾,已然如墨。
蠍尾隨著徐訥輕不可聞的輕叱聲不斷輕點著,象是表達著強烈的不滿。
徐訥搖了搖頭,右掌稍傾,一根五六寸長的青色竹管從袖中迅速滑下,對準了他正教訓著的小東西。“銀子,進去!”
盤縮在徐訥身前的一團銀線,如電一閃,順著竹管急速盤旋而上,碧綠的青竹之上瞬間,銀絲數匝。
小小的三角腦袋閃著一對琉璃眼兒,盯著赤蠍,長長的紅信吐著,不停撩碰著徐訥的手臂,象是個撒賴打混的孩子,不肯鑽進管內。
這條被喚作銀子的,是蛇,極細的小蛇。
若不是色澤如銀,閃動如星,過分嬌小的身量象足了一條蚯蚓,還是餓得過瘦的那種。
“銀子!不可能!即使你要跟著她,她也不可能要你!”,一根暗紅色的細針快速地扎向了銀蛇的尾端。
小蛇吃疼,尾一蜷,百般不滿,卻也無可奈何地認命,鑽回了暫時的安身之所。
長長吐了一口氣,收了身上的赤蠍,徐訥的臉上露了意味難明的苦笑。
不可能,他是對小蛇銀子說的,也是跟自己說的。
世間事,極具諷刺。
當年的南召國主信著妖言,相信以毒養毒,以人孕蛇,可令活人長生,白骨復活。
只為了當權者的一己貪念,十幾年間,南召國舉國上下,無論身份貴賤,被收羅入宮死於蛇口的少女,不知凡幾。
五年前,南召王宮之中終於孵出了所謂的靈蛇銀子,可暴行虐施的莽姓王族已然被反抗的臣下弒殺得一乾二淨,在永德十三年終為陳朝所吞併,劃入疆域版圖成了最南的召州。
可現在,南召國沒了,卻在陳朝的中原腹地遇上了疑似當年南召一直苦求的無垢清琉體。
銀子愧為靈蛇,先天不足,雖頗具靈性,可長了五年,模樣孱弱,毒性也一般。只是這一般的毒性咬在一個正常孩子身上,也應該還是能讓她昏上一陣兒的。
初初相見,銀子與彤,都對那個女孩子有所反應。
銀子更是主動地偷偷溜去咬了她。
徐訥本疑著三分,可收拾停當準備等著救治應當昏迷的周曼雲,最後卻是被叫去對另一個孩子周慎急救。
忙裡偷閒地聽那個胖婦人口無遮攔說自家雲姐兒半點事沒有,好得很,徐訥更是能確之七八。
就算她不是傳說中的清琉體,那也應當是百中無一學毒的良質美材。若是投生到南召的烏蠻少女身上,估計那些個使毒役蠱的寨子都要把她當聖女供奉著了。
“可這樣的女孩,偏偏是出身陳朝大家,學毒作甚?除非,把她帶得遠遠的……”,一抹笑,輕勾起,徐訥心中動念橫生。
不一會兒,徐訥大笑著拍散了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