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吩咐。
“爹爹?您不是讓孩兒帶著高績暫時避難嗎?”
中年男人的面上浮上了些微愕,訥訥地說道:“您此前將勸降高恭高長德兄的信給蕭潭時,不還說只要他在建陽歸附應當會有功無罪的。”
“那是對著外人講的!”,高毅恨鐵不成鋼地咬牙道:“景帝饒了高恭原本還有可能,但是對高維呢?就算沒有前事牽累,現在謠傳著以帝師之名與張太妃暗通曲款的高侍講,等景朝軍進了建陽哪兒還有活路?”
若不是覺得將高績賣給蕭潭並不划算,高毅早就直接將藏在府中的禍害送出去了。
“所以我們到洛京不是求著燈下黑好躲好藏,而是看住高績,順勢相機,將他出首至景朝太子面前?”
“高績明裡暗裡擠兌著讓我幫他挑撥蕭氏兄弟。但現下景帝春秋鼎盛,太子蕭澤地位穩固,高氏總不能受那一家拖累隱姓埋名自甘沒落,何以面對列祖列宗……”
高毅不認為在建陽的小朝廷還有著半點勝算,現在已急切地想幫著家中子孫想了在景朝的仕途後路。
八月底的沱江水浪滔滔,一葉舟弄險渡往北方,帶去了蕭潭到江南後第一次整理上報的一大摞子奏表。
隔了幾天,江汛稍過,南北的航行商路在相隔數年之後又重新正大光明地操持了起來。
從前提著腦袋走私的商人們最先地念起了南北一統的好處,開始張羅著大批貨物要往北上。
九月初,一隊怪異的商客雜進了往北地的船隊中……
時近十月,天氣越發冷了起來,而洛京城燕王府嘉寧堂中周曼雲的腹部也象吹氣一樣迅速地鼓了起來。
神奇的肚子一下子吸住了小橋流水的注意力,每天都樂此不疲地坐在曼雲跟前摸摸聽聽。
當初流水留了下來,看著比她還顯嫩的小橋也順勢賴在了府裡。曼雲決心對她們且用著。反正若是趕了,保不齊再安排來的人手就還是一個來路。
“我從前在我娘肚子裡也是這樣嗎?”,小橋戀戀不捨地收起擱在曼雲肚皮上的手,嘆息聲中盡帶惆悵。
“四月胎動。孩子們都是一樣的!”,曼雲靜等著胎兒輕動稍停,低下頭抿嘴一笑。扯下衣襟蓋上了自個兒雪白肚皮。
小橋呆呆地揉著衣角坐了半響兒,才低聲開口道:“王妃,我有些想去尋了我的父母……”
“那就去呀!”,曼雲挑了挑眉毛,爽朗地笑出了聲。
幾個月來,除了將呂守打發出去的那一天,她再沒有跟身邊的兩個女孩子提到她們身世問題。
小橋這樣的主動請求比曼雲預想的來得早了些,也讓她暗自歡喜。不管她們現在還是否與太子東宮的呂守有切不斷的關係,有些進步就是好事
在身邊的是有血有肉會有自己想法的人。總比放著幾個從屬不明的工具要強得多。
“流水呢?”,曼雲由著眼前人想到了這會兒沒看到蹤影的另一個。
“外院有人來,我安排流水去見!”,正拾掇著一桌小衣服小被子的小滿抬起頭,笑應著,還對著曼雲促狹地擠了擠眼。
來的人是呂守。
曼雲心下了然,輕輕點了點頭,靠上了榻邊迎枕。
蕭泓走後的幾個月。藉著王妃身孕關門謝客的燕王府除了點卯似的蕭婉,已久無外客。
呂守的來訪有些怪。但也只能靜等著流水的回報結果。
並沒等多久,從外面匆匆回來的流水跪在了曼雲的榻前。
“太子讓呂公公傳話要來府上見您。奴婢有推說王妃身子倦怠只在後院歇著,但太子一定要來,還令開了銀鑾殿。”
只躲在嘉寧堂中,倒是忘了住的地方實際是個王府了。男主人不在家的銀鑾殿從來就沒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