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泓微笑著屈起手指輕颳了下曼雲的鼻樑。眼眸閃亮,“說來也是因為你太閒了,應當找些正經事來給你做!”
做什麼?突然憑空現出的一對琉璃黑眼珠,動了不動地盯緊了蕭泓的眸子。
“銀子?”,蕭泓微愕了下,伸出了只長指點住曼雲白嫩的裸肩。輕觸上出來溜達的暗夜精靈。
靜靜地看著小蛇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才啞聲道:“銀子,不曉得你聽得懂聽不懂……曼雲有說過你一向與她共分服下的藥毒,如果……我是說如果現在她的身體康健無憂,能不能幫我……不,幫她擋了那些個避子湯,讓她可以……”
他曾許過生育兒女事盡由曼雲自決,但越近雲州就越無法按下翻上心尖的念頭。
若有了孩子,曼雲就不會為一個他都記不清長相的女子吃著乾醋。今後若逢他出徵會有兒女繞膝陪伴著她,更重要的是一個流著他倆共同血脈的孩子應當會讓曼雲對蕭家生出更多的歸屬感,不會再與父兄兩邊廂疑著防著。
帶著幾分心虛的期期艾艾還沒結巴完,佇留在曼雲肩頭的銀子又如出現時一樣瞬息消失不見,睡夢中的周曼雲不安生地動了下身子。
自己在做什麼?趁著妻子睡著,開口向一條小蠱蛇求子?被她知道就完了!
騰地一下釅紅了雙頰的蕭泓,索性閉眼裝當講了場夢話,鼻間哼哼著。羞愧無比地將頭埋進了曼雲的頸窩……
三月十二日黃昏,路州賀府中門大開。低調而又熱情地迎進一行從洛京而來的客人。
照著規矩,進了賀府的夫妻倆個老實地分了內外與主人家見禮。
外院是何情形曼雲不知,但內院裡由賀坤嫡妻盧夫人領著的一幫子賀家內眷熱情非常地招呼著,她們一見面就沒口子溢美稱讚的“蕭六奶奶”,直讓曼雲心中驚異著究竟是不是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看著蕭小八央求誠懇的一點於心不忍,曼雲自知百分百無所不用其極地使了各樣招數拐著蕭泓繞道遠離路州。而不是象現在這樣掉在了疲於應付的深坑裡。
賀明嵐的祖母賀盧氏,母親賀李氏,還有賀明嵐本人,都是前世裡曼雲曾卑微屈膝跪拜過的女人。時移境遷,現被奉為座上賓的周曼雲非但沒有找到半點翻身上位的成就感。而是從心底翻著一波又一波無法遮擋的酸澀,以至於在李氏拉著她的手哀傷地提到無緣與她做妯娌的賀明琦時,很是自然地掛下了兩行珠淚。
曼雲一邊寬慰著李氏,一邊拾著帕子輕拭著臉上的淚痕,從手帕邊緣瞥到相較於婦人們更矜持站遠的賀家姑娘時,心中大驚。
即便還有別的賀氏女子在,但只一眼,曼雲還是準確無誤地認出了蕭泓的“前妻”。
比起兩年前在清遠遇見的少女明嵐,現在的賀三小姐好象又高了半寸,只是可能因為先後喪兄亡妹的打擊讓北地少女矯美的身形消瘦了許多,一襲服著齊衰的白衣掛在身上盡兜著風。鵝蛋圓臉也憔悴地掐出了尖下巴,更顯得一雙帶著淡黑色眼圈的眼眸更如含冰帶霜的深幽井水。
現在這個樣子倒是更象了前世那個沉靜而又倨傲的蕭六夫人。而賀明嵐的身後正一臉關愛地盯著她的中年僕婦,右嘴角長著顆豆大的黑痣,正是給前世裡那個周曼雲喂毒的齊媽媽……
還有,孩子!
原本應當攏回袖中的手帕牢牢堵在嘴上,周曼雲的臉色突然變得刷白,胸口突來的憋悶狠痛更讓她的身體不由得踉蹌一晃,幸好跟在身邊的侍女小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小橋與另個侍女流水皆出身青龍暗衛,在洛京時就被呂守調進內院,現而今已是化暗為明地記檔作了蕭家家僕。
賀家在旁伺候的僕婦也極有顏色,一隻青花的鼓形盂立刻捧到了曼雲的跟前。
不顧顏面翻江倒海似的吐了一通,滿頭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