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二伯,侄女不敢的!”
“你呀!怨不得老爺子只疼著曼雲,沒把你們這些個孫女放在心上。一句不敢就得錯過多少好事!”
見曼音低頭不語,周柏再看看周圍。確定了那些僕婦丫鬟們無法聽真,才貼到曼音耳邊輕聲言道:“六姐兒正月定親,三月成禮。趕得這般著急,你以為為何?你還真當了她就在雁凌峰之上?”
“六妹妹不在雁凌峰?”。周曼音愕然相問,就在此時一隻團著的絹帕被周柏一下子塞進了她的手裡。
“曼雲那丫頭就是比你強……”。沒等曼音反應過來,拎著兩個大鳥籠子的周柏已晃著手,大搖大擺地從她身邊擦身而過。
“小姐!”,見二老爺走開,剛被趕走的兩個丫鬟青露,青凝重又回了曼音的身邊。
還無法從周柏的那句埋汰中拔回神的曼音勉強扯起嘴角尷尬一笑,將手中還沒看清的帕子袖了起來。素白的絹帕隱約看著密密麻麻寫滿了清雋飄逸的小字,字跡透著股子熟悉,勾得人忍不住想要看個究竟。
“六妹妹在雁凌峰上是帶著哪個伺候著的?”,緩緩地重走歸途,周曼音還是忍不住地開始詢起了身邊人。
這幾天,曼音也漸弄明白與曼雲定親的蕭家郎,就是當年在澤亭遊玩時見過的俊美少年。其人在霍城多年,一直較之家中姐妹常在外混的曼雲應當是常見的。按著二伯的意思,是曼雲先看中人或是先有了些什麼,家中才再定了親。
懷疑的種子一經種下,長起來的是濃稠得化不開的羨慕。
再扯開看了高維託周柏遞進來的一紙情深意切的絹書,周曼音心中難免蕩起了漣漪。不能搶,只能撿。多年前白老姨娘的告誡猶響在耳邊,但現在擺在她面前的高周聯姻,周曼音自覺並沒有過分奢求地去爭去搶,而是周曼雲放棄不要後自動放在她手邊的。
高維在信中直陳被人栽髒的事,周曼音是半信半疑的。她並不介意已死的薛素紈已經死了,一個死人又拿什麼去跟活人去爭。她只是不信著高維在信中陳說著對她的隱約傾慕,從小心中就壓著自卑放不開的曼音倒覺著那些話語,是不是高維在身心俱傷的情況下來她這兒尋了安慰。
猶豫了許久,即便眼中還帶著不捨,周曼音的手還是理智地放了開來,一帕字絹飄飄揚揚地就跌落進了面前的炭盆。
只是,未過半日,午睡方起的周曼音就又收到了個塞得滿當的攢花食盒。
盒中裝的是高家母子從清遠帶來的特色蜜餞,周家的每個女孩都有收到看著幾乎相同的一份,就連五歲的周曼潔也是有的。只曼音細打聽一圈之後,就曉得自個兒盒中眾姐妹相同的霜梅餅換成了橙金杏脯。
有信不需媒。被燒掉的絹書之上的一句,不期然地又躍上了周曼音的心頭,擰眉懶靠在美人榻上,她的嬌柔小手不受控制地就拈了杏脯填進嘴裡,不知不覺就將著一格小食吃得一乾二淨。
花月朦朧。從哺時過後就有些低燒的曼音早早就收拾了,攏著一床錦被對牆而眠。
清露等人提著要請了大夫或是報之閔氏的提議被曼音否了。她堅持著若是天明還未退熱才會再去找了大夫來。
待房中人散盡,臉上暗湧潮紅的曼音才咬著被角很是難為情地流下了兩行清淚。但繼而又埋首被中咬著手背硬壓了險要破喉而出的呻呤。
她不敢看醫就診,更不敢讓閔氏知曉自己身體裡陌生而又奇異的感覺。雖則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可是她明白這種感覺緣何而來。
早在幾個時辰前,她就莫名地總想著那被燒掉的絹帕,甚至還白日做夢,夢到了高家表哥一臉微笑地坐到了她的身邊,扳住她顫抖的身體,溫柔地伸出了手……
待翌日聽到早起的丫鬟在窗下的低語聲後,周曼音羞怯地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