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呆子。”
邢捕頭斜戴皂巾,滿面橫肉,用鐵尺拍打著手掌,來到院中,居高臨下地看向李明天,道,“把那隻蛐蛐兒交上來,典史大人要。”
“典史大人要?”
李明天坐在松下,人在松蔭中,森碧一片,看不清神色,只有聲音傳出,道,“我這個蛐蛐兒,勇猛擅鬥,世所罕有,直接上交給縣太爺就是大功一件,為何要給典史?”
誰不知道,華陰縣令求促織心切,只要夠好,任何人都可求見這位平時深居淺出的縣太爺?
“嗯?”
邢捕頭驀然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怔,旋即大怒,道,“書呆子,你又皮癢了不成,敢這麼跟本大爺說話?”
周小三跟在後面,跳腳大罵,道,“打他。”
“聒噪。”
李明天根本不在意這兩個小人物,他們只不過比市井潑皮稍微強一點,在縣中沒有任何的話語權,根本影響不了自己。
“書呆子,你找死!”
邢捕頭手持鐵尺,咬牙向前,來到樹下,對著李明天劈頭蓋臉就是一下。
惡風撲面,來勢洶洶。
鐵尺下擊,隱有一種血腥氣。
縣裡的這個邢捕頭,平日裡橫行霸道,手中沒少沾血腥,而這鐵尺,就是他的兇器。
李明天冷哼一聲,連身都沒起,只是頭一擺,讓過當面一擊,任憑鐵尺打在他的肩膀上,如中鐵玉,發出一聲鏗鏘之音。
“啊,”
邢捕頭大叫一聲,他剛才是用盡全身力氣,所以反震之力更大,讓他雙手發麻,一個握不住,鐵尺掉到地上。
“疼死大爺我了。”
邢捕頭跳腳,團團轉圈。
“這,”
周小三看到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書呆子變成石頭了,怎麼老邢這樣的壯漢打他一鐵尺,反而自己抱著手大呼小叫?
“本來要去找你們,沒想到你們自己送上門來了。”
李明天彎腰撿起地上的鐵尺,橫在掌中,尺面泛起冷光,照在他的面容上,平添三分冷冽,道,“那就好好收拾你們一次。”
周小三看著慢慢走過來的李明天,眼前的書生沒了以往的懦弱,而是步履沉凝,身姿如松,雙目若閃電,有一種凜然的銳利。
剎那間,他有一種感覺,像是自己在山中遇到猛虎一樣,背上的汗毛都驚得立起。
“看打。”
李明天用前世遺澤修煉化龍訣,已經洗毛伐髓,脫胎換骨,只是一躍,快如奔馬,鐵尺攜帶惡風,打在周小三身上。
周小三根本反應不過來,慘叫一聲,被打倒在地。
他抱頭翻滾,痛入骨髓。
“還有你。”
李明天跨步,鐵尺再起,將跳腳的邢捕頭同樣擊倒。
“要好好教訓教訓你們。”
李明天想到前幾日這兩個惡差役對原主的毒打,目光愈冷,手中鐵尺在他的手中每一下揮舞,都蘊含著大力,打得地上兩人哭爹喊娘,痛叫不已。
“痛死我了。”
“快住手啊。”
“不要打。”
邢捕頭和周小三滿地打滾,痛哭流涕地求饒。
李明天根本不理,手下不停,只到把兩個人打得奄奄一息,才手一甩,把鐵尺扔掉。
“自作自受。”
李明天低頭看著躺在地上傷痕累累的兩位惡差役,沒有任何的同情,他取來破布,塞到兩人的嘴裡,然後再用布條將他們困住,扔到角落裡。
接下來,是生是死,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李明天做完這個,拎起竹籠,推開門,向縣衙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