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時,我能輕易地辨出那驚異中的不屑!
是啊,他們理當不屑!我一個十幾歲的女孩,本該安守在閨閣,或是從父命,或是從夫命,但是我卻不待在閨房,而是腰懸長劍、神情莊嚴的站在皇帝的寶座邊。
放下劍譜,我走出房間,看到張祥剛從院子裡走過,出於好意喊住了他,希望和他說幾句話熟絡一下。
“有什麼好玩的事說給我聽聽?”看著那張有些驚惶的白淨臉龐,我倚在門框上笑著說。
“回姑娘,沒有什麼新鮮事,還有幾天要過年了,四處都忙得很。”張祥低了頭說。
“哦?真的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沒想到新年來的這樣快。
“是啊……別處……別處都忙著過年的打算,獨我們這裡……”
“哦,是不是說這裡太冷清了,如果你們嫌冷清的話,大家就找些樂子好了,或者備辦些東西,過一個熱鬧的年吧。”我認真地說。
“姑娘不是說笑話吧?”張祥抬起臉,對我的話表示懷疑。
“我怎麼會拿你們開玩笑?我是說真的。”其實我也想找些好玩的事情做,畢竟我也不是七老八十的人,還不到二十歲,還是想玩的年紀呢。
“哦,備辦年貨的事,秋雲姐姐已經去準備了,照著宮裡的規矩來的,只是……我們……我們院子裡好像沒有什麼樂子耍。”
“咯咯……”我笑了起來,倒把這小太監笑得臉都紅了。
“沒關係,沒樂子我們可以找嘛,我來想辦法。”
“哦,那謝過姑娘。”張祥微鞠了一躬。
“你……可還有事麼?”我見他好像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問了一句。
“這個……這個……我說了只求姑娘回頭別說是我說的……”
哇,有八卦訊息了。
“我向你保證,你說吧。”
“這個是和姑娘有關的,我聽說……聽說這兩天陛下沒讓姑娘當班,是因為有兩個諫官上了摺子,說姑娘身為女流,不該當侍衛,站在陛下身邊。”
“哦?原來是這個,當侍衛又不是我的意思,他們應該把矛頭指向皇帝陛下。”我絲毫不以為然。
“可是……可是,據說有一個姓張的拾遺說像姑娘這種情況,要麼請陛下納入後宮,要麼就該放出宮。啊,小的還有事,忙去了。”說完。張祥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原來,我已經引起朝臣的注意了,雖然我從沒踏上那早朝的明光殿,只是在乾元殿伺候。
才當了幾天的御前侍衛啊,我的大名、事蹟就已經進入奏摺了!
不過,照那位張姓拾遺的意思,皇帝應該把我納入後宮,或者放我出宮!
想到這前一種意見,真是叫人難以接受,作皇帝的小老婆?儘管這位皇帝年輕俊美,可是……他那麼多的小老婆……這是令人難以忍受的!這後一種意見麼,倒是蠻富有人道主義精神。如果皇帝——那個叫元重俊的傢伙能夠放我出宮的話……
哈哈,我就自由了。
不過,如果元重俊真把我納入他的後宮範圍……那可真是不妙!
我是多麼希望張拾遺的第二條意見能被採納啊!
傍晚時分,我正在房裡看一本殘缺的《史記》,秋雲進來說廚房可以趕在新年使用。
“真的麼?”我合上書仰起臉說。
“真的,姑娘若不信可以親自去檢視。”
“不用了,如果新年可以使用的話,我們就在那裡面做年夜飯好了。”我興奮地說,想象著我在那雕樑畫棟的廚房裡做飯的情形。
“只要陛下喜歡,姑娘您怎麼著也不為過。”秋雲微笑著說。
“啊……”我支支吾吾,把臉扭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