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醫院。

「寶寶，快讓媽媽看看，昨天怎麼會流鼻血？頭還疼不疼？」青媽媽看到青鈺雯開門進來，感覺拉過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個遍。

「媽，我就是個皮外傷，哪有這麼嚴重啊。」今天早上被陳美君一說，她也覺得自己好像太聽媽媽話了，面子上有點掛不住。

「沒事怎麼會流鼻血？」青媽媽抓著昨天晚上流鼻血的事情不放，一定要問個所以然。

「天天營養餐，補過頭了唄。」青鈺雯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她不想再呆在醫院裡了，佔著有需要人的床位不說，還要被強迫餵飯，更要緊的是，她現在想立刻搬去和陳美君一起住。

「你昨天怎麼和歐陽凌的未婚妻在一塊？你們攤牌了？」青媽媽清楚地記得，流鼻血不是重點，重點是昨天女兒和情敵在一起。

攤牌？這個詞好像很貼切，她們之間終於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在一起了。青鈺雯收拾東西的時候突然停了一下，然後抑制不住歡喜地說「算是吧。」

看到女兒上揚的嘴角，青媽媽不可思議地問「是你贏啦？」

「嗯，昨天贏了全世界。」青鈺雯脫口而出，她想和每個人都分享自己的喜悅。

「寶寶，你這是要幹嘛？」青媽媽看到青鈺雯已經背上了行囊，打算離開這裡。

「出院啊，我本來就沒有什麼事。」青鈺雯走到了門口，看到她媽媽一臉呆滯。

「那不行，你還沒好全呢。」青媽媽趕忙阻止她。

「媽，我真的沒事，哦，對了，你讓老毛把我革職了，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個地位，我做女兒的能做的就這麼多了，希望能保住他的職務。」青鈺雯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在她走出醫院的那一刻，她知道她自己根本就沒有放下，從醫的初心，是救死扶傷，這麼多年來，她從未變過。可造化弄人，時勢變遷，她沒有辦法再留在醫院裡做她最喜歡的事，可那又怎麼樣呢？現在的她，有了牽掛，和曾經一拍腦袋就要去做醫生的自己不一樣了，她的每個決定影響的不是她一個人，還有那個她想一輩子守護的人。或許，吃軟飯也不錯。她騎著自己的小毛驢去之前的住所收拾東西，她得把生活用品挪個地方了。

院長室。

青媽媽沒有去追青鈺雯，而是到院長室去找毛照良。

「阿良，寶寶她，讓我向你辭職。」青媽媽這樣稱呼他，還是在二十二年前，青鈺雯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一時間毛院長以為自己耳背聽錯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說，她不當醫生了？」毛照良覺得這不像自己女兒，當時是她一門心思要做醫生的，誰都勸不住她。現在，怎麼可能說不當就不當了。那年事按照正規流程走下來，她應該也是沒有問題的。

「她當初想當醫生，一方面是因為08年的地震，還有一方面，是因為你，雖然她從來不說，也不像別的小孩子一樣會問「爸爸在哪裡？」，甚至都不喊你，可我知道她心裡一直都很敬重你，以你為榜樣。尤其是她自己工作了以後，明白了你的每次缺席都是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讓別的家庭圓滿。」青媽媽頓了頓說「她不當醫生，也是因為你，她肯定覺得你是一院之長，比她這個小醫生更能讓這座白色巨塔陽光燦爛吧。」

「那她之後想做什麼呢？」毛院長頹然坐在椅子上，聲音有氣無力。

「讓她自己選擇吧，雖然我很想讓她去我那，但當初我沒有違揹她的意願，今日我就更加不會去幹涉她的選擇了。」青媽媽是發自內心的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選擇一條適合自己的職業之路。

「我不是一個好父親。」

「我又何嘗是一個好母親。」

他們都缺席了青鈺雯的童年，她最需要關懷的年紀，青媽媽雖然一直帶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