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坦白,讓你死個痛快!”
聲落飛指點向大漢死穴,大漢悶哼半聲,倒地而亡。
宮仇滿懷悲憤,奔向屋後。
穿過一片密林,眼前是一處斷臺,深不見底,斷臺邊,痴痴地站著邢玉嬌。
宮仇至此,對邢玉嬌已完全瞭解,和緩了聲音道:“邢姑娘,死者已矣,可以出谷了!”
邢玉橋凝視絕澗,幽幽的道:“老前輩,晚輩不出谷了!”
“為什麼?”
“我將永伴徐陵於地下!”
“什麼,你……”
“晚輩生趣已失,活下去是痛苦!”
宮仇急道:“邢姑娘,你不能這樣?”
邢玉橋頭也不回地道:“老前輩,晚輩之志已決,謝老前輩讓我手刃仇魁!”
宮仇扯落面具,激動地道:“邢姑娘,你看我是誰?”
邢玉嬌幽幽回頭,駭然道:“你……你是……”
“在下宮仇!”
邢玉橋粉腮一變之後,又回覆平靜,淡淡地道:“宮少俠,想不到會是你,我心安理得了!”
了字尾音尚盪漾空際,人已湧身向斷巖之下縱落。
宮仇大叫一聲,彈身疾抓,但遲了,一點白影已消失在黑沉沉的絕澗之中。
他對著絕澗,默默垂淚。
良久,才對著絕澗喃喃祝禱道:“拜兄,邢姑娘,你倆安息吧,如果冥冥之中,另有天地,願你倆英魂互依,宮仇誓以有生之年,要‘金劍盟’付出百倍的代價!”
絕澗幽杳,一個痴魂無聲的殞滅了。
宮仇只覺無數的仇,無邊的恨,在心中結成了一股濃稠的殺機。
他在親仇之外,又加上了一筆友仇。
呆立多時,忽地想起在谷外等候的馮真,一聲嘆息之後,轉身奔向谷外。
到了與馮真分手的地方,目光所及,不由心頭巨震,俊面變色。
林中,屍體狼藉,不下五十具之多,死者全部七孔溢血,象是被重手法擊斃,厥狀之慘,令人不忍卒睹。
馮真和那匹“追風赤兔”,卻不見蹤影。
難道這些人全都是毀在馮真之手,為什麼呢?
馮真又到哪裡去了呢?
“真弟!”
空林寂寂,沒有半絲回聲。
他不由急燥起來,以馮真的刁鑽機智,當然不可能遭遇意外,但他怎會不告而離呢?這些死者又從何而來呢?
他不安地再度出聲呼喚。
“唏聿聿!”一聲馬嘶,遙遙傳來。
他精神一振,循聲奔去,百丈之外,那匹“追風赤兔”牢牢地拴在一株樹上,正不停的以蹄擊地,目光遊掃之下,仍不見馮真的影子,內心惶惑不已。
“真弟!”
他運足真氣,高叫一聲,遠遠傳來山壁的回應,萬般無奈之下,他下意識的在林內繞起圈子,希望能發現些端倪。
距馬匹約五丈之處,一些破碎的布片,散落在地。
宮仇仔細審視之下,不禁驚魂出竅,那些布片,他一看就認出是馮真穿著的那一套既髒且破的衣服,衣服變成了碎布,人的遭遇還堪設想!
拜兄方死,難道盟弟又遭不幸?
他望著那些散落的布片,手足感到一陣陣的發麻,眼前金星亂迸,內心激動如潮,久久之後,情緒稍見平復,才發現了兩點可疑的事實。
第一,追風赤免,可算得上是一匹價值連城的寶馬,何以安然留下?
第二,四川不見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血跡。
這就令人費解了。
但就事論事,馮真可能凶多吉少,當然,也與那數十具積屍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