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些錦鯉本是赤玉做的,誰知道被淺光拿竹簍盛著浸進玉佛寺的放生池裡時,竟全成了活。來年再去時,池裡的好些紅鯉竟全都成了金鯉,對不對?&rdo;我道。
&ldo;是啊!&rdo;陳昂駒有些興奮,&ldo;怎麼,你也知道這個典故?&rdo;
&ldo;我小時候去長青寺找我小奶奶,在廟裡一呆就是一天,她會講很多這樣的故事給我聽。這個故事我也是有所耳聞,但並不知道得十分清楚&rdo;,我道,&ldo;總之一來二去,玉佛寺變成了白馬寺,從中古世代開始,香火不斷。魏家也成瞭望族,家中子孫出仕無數,鼎盛時期家中十七人同時在朝為官,直到後期在朝鬥中被梁家取代,隨後沒落。我說的可對?&rdo;我道。
&ldo;你說得對,但也不對。雖然後期被梁家取代,但魏家就沒有過沒落的時候,歷代白馬寺的方丈定出自魏家一支,打仗的時候,魏家可沒少捐細軟,解放後更是實業肱骨。只是魏家自從吃了那次虧以後,家訓上的第一條從原先的&l;仕心繫君國&r;變成了&l;順時、聽天、知命&r;。
&ldo;你怎麼知道魏家那麼多底細?&rdo;我問道。
陳昂駒的目光有些飄遠,定定道了一句:&ldo;當初帶我入行的那位姑娘,就是魏家人。&rdo;
我沉默了一下,只要提起陳昂駒的第一個師父,他臉上的表情一般不好看。
&ldo;我沒想到真的有赤玉錦鯉。&rdo;陳昂駒嘆了一口氣,仰頭喝光了玻璃杯內的冰水,道:&ldo;我以前只當我師父跟我講的都是故事,沒想到真的有。&rdo;
&ldo;你就那麼確定此紅鯉是那赤鯉?&rdo;我並沒有當真的打算,&ldo;若是能靠它見到元集大師固然好,但我還是想找個機會把它物歸原主。&rdo;
&ldo;我確定,我很確定。你看‐‐&rdo;陳昂駒從胸前領口裡掏出一根紅繩,拿到我面前,&ldo;你看兩條紅繩的編法完全一樣,錦鯉的形態也頗為相似。只不過,我這條是師父給我的,所以玉鯉的性別隨她。依我之見,你那條恐怕是男的,這個從尾巴上可以看出來。&rdo;
我聽來覺得頗有趣,把玉鯉遞過去,道:&ldo;那你拿著吧,剛好你一條,你老婆一條,你以後就戴我這條,這樣也不會混了性別。&rdo;
陳昂駒連忙搖頭,把我伸出的手擋了回去,&ldo;他人贈你珍貴之物,你怎能那麼隨便就再送人,更何況是這玉鯉。&rdo;
我笑了,堅持遞給陳昂駒:&ldo;你來過我家,你也知道我家裡的樣子。我跟我爹現在是能倒多少倒多少,絕不能再往家裡帶東西了。&rdo;
&ldo;你這人&rdo;,陳昂駒皺著眉頭,拿過玉鯉,一口氣就往我額頭上套,&ldo;多大點玩意兒,你戴脖子上不就完了麼,哪兒那麼多廢話!&rdo;
我無法,嘆道:&ldo;你沒看到我脖子上還掛著鏈子麼。但凡是物件,戴久了用久了,總是會生出感情,到時候想舍都舍不掉了。&rdo;
陳昂駒沒有搭理我,轉身往大雄寶殿的方向走,我連忙跟上。白馬寺的大雄寶殿和一般的寺廟不同,門檻上全貼著金箔,門口又拿漆木欄杆隔著,顯然,一般的善男信女是不能進殿參拜的。漆木欄杆有我半人高,一應豎條分間,根本無從入口。我正發著呆,陳昂駒在我面前打了一個響指,我一回神,那廝轉眼就立在漆木欄杆後了。
&ldo;你怎麼進去的?!&rdo;我大驚。
陳昂駒扯了扯臉皮子,眉毛都沒皺一下,&ldo;幹這行這麼多年,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