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雨點滴落在被太陽暴曬過的泥土上,悶熱的土腥氣伴著草木香很快便透進帳篷裡。我閒不住,想上前拉開營帳邊沿的拉鏈,卻被魏延叫住了。
&ldo;怎麼了?&rdo;我問。
&ldo;不要出去。&rdo;魏延道。
&ldo;外面下雨了,我想出去透透氣。&rdo;我道。
&ldo;現在下得不是雨。&rdo;
&ldo;那是什麼?&rdo;
&ldo;是血。&rdo;魏延靜靜道。
☆、血符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更新上了,這幾日對不起大家了,之後我就又可以按時更新啦!!!
還是每週四九點哦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魏延,驚得說不出話來。他越過我,走到營帳頂的窗戶下,輕輕拉開一個小口,示意我上前。我瞥了一眼,果然,透明的防雨塑膠布上積滿了暗紅色的液體。
&ldo;現在怎麼辦?&rdo;我呆呆問。
&ldo;等&rdo;,魏延道,&ldo;我太公現下定是在和那邪物鬥法。&rdo;
&ldo;能鬥得過麼?&rdo;我問。
魏延深吸一口氣,沒有立刻回答。我靠近魏延,挽起他的手臂,誰知他一個反手,將我的掌心牢牢包進他溫熱的掌心裡,嘆了一口氣道:&ldo;怕是要委屈你了,阿硯。&rdo;我正生疑,魏延在我身後一個大力背推,竟是硬生生將我從帳篷頂擲了出去。粘膩腥臭的血紅色液體滴在我的額頭,我只覺渾身冰涼。那些平日裡被術法拘束的孤魂野鬼們瞬間找到了目標,通通朝我急奔了過來。它們的唾液滑過我的髮絲,又落到我的肩頸上,冰涼。求生的慾望從未如此強烈,我自牛仔褲的邊沿抽出珈藍,鬆開劍鞘,當空便是奮力一劃。珈藍飲了孤魂野鬼的精氣,變得愈加湛藍,甚至發出一聲劍嘯。我將珈藍死死攥住,自泥地上起身。四周危機重重,而我滿腦子全是生氣‐‐生魏延的氣。
&ldo;我先解決了眼前這些邪祟,再跟你算帳!給我等著!&rdo;我朝著帳篷的方向怒吼了一聲。
血雨還在嘩嘩下著,周圍的營帳全都失了蹤影。我的面前一片血紅,觸目所及皆是枯藤老樹,坑坑窪窪的泥濘彷彿要將我吞沒。我忽然憶起六年前城郊的那場法事,白馬寺的住持元集大師一人搭了個臺,坐著從正午唸到夕陽西下。不知情的人只道第二日天空放晴、氣溫爆升,卻不知當時四周的山林全都掛上了鐵鏽一般的紅色。儘管西下的日光將血紅完整地隱藏起來,空氣中的血腥味卻久久無法消散,成了當時一同做法之人心中的禁忌。
珈藍的劍柄被我握在手裡,發著淺淺螢光。我能感受到它的淡定,甚至透著一絲些微的興奮。珈藍乃中古世代名士佩劍,我雖無緣得見其上一任的主人,心中卻不由得被灌注滿了力量。說來也諷刺,我一個有血有肉的活人,竟需要一把冰冷的佩劍來鼓勁。眼面前的魂魄越聚越多,烏煙的瘴氣迷得我睜不開眼。
少頃,頭頂傳來一聲破空巨響‐‐不好,怕是元集大師的法陣破了。事情總是發生得太突然,我還未來得及躲避,便被強烈的旋風颳得寸步難行,握著珈藍的手有些不穩。周圍的魂魄於狂風中朝我聚攏,攜帶的瘴氣令我的額頭掠過陣陣冰涼。
我不禁低喝了一聲:&ldo;去!&rdo;
有紅光從頭頂傾瀉,顯得四下光亮非凡。我的面前憑空坐起一堵白牆,檣的頂端晃過一個模糊的背影,粉色的套裙,白色的手袋。隨著我的凝神,景象逐漸清晰起來。那個背影轉過身,是幼清。她面色白得發青,鮮紅的眼淚從她的內眼角落下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