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姑娘,起得那麼早。&rdo;
我順著聲音來的方向回身,只見旅館一樓的大廳裡坐著一位老婆婆,她身著綢制卦衫,腳蹬黑色布鞋,一瞬不瞬地朝我微笑。
&ldo;現在的年輕人啊,都愛賴床,還不如這猢猻。&rdo;老婆婆的聲音喑啞,在我聽來竟有些刺耳。我眨了眨眼,只見石頭一隻手裡握著半根香蕉,另一隻手撐在地上,頭緊緊依著老奶奶垂下的雙腳,模樣甚是乖巧。石頭聽見我的腳步聲,扭頭朝我呲牙,我這才發覺,他頭上戴著一朵巨大的白花。那白花似是拿紙捏的,於晨風中微微輕顫,很是扎眼。
&ldo;阿婆,旅館有早飯嗎?我肚餓。&rdo;我問道。
&ldo;你想吃什麼一樓的廚房裡都有,清粥小菜,手工酥餅,甜口的。&rdo;老奶奶道。
我連聲謝過,轉身要走,卻被老婆婆叫住了:&ldo;姑娘,這猢猻頭上的白花哪兒來的,你知道嗎?&rdo;
&ldo;不知道&rdo;,我搖搖頭,道:&ldo;這猴子是我們車隊裡一位大師養著的,應該是大師給它戴的吧。&rdo;
&ldo;好端端的,戴什麼絹花呀,怪瘮人的。&rdo;老婆婆臉上的褶子細細密密地擠在一起,嘖嘖嗔怪,&ldo;小姑娘,你聽說這附近發生的怪事了麼?&rdo;
我嗅到一絲八卦的氣味,可腹中□□,連忙道:&ldo;阿婆,你等我去廚房拿碗粥,回來聽你說‐‐&rdo;我一步也不停地衝進廚房,隨手揀了幾樣小菜,端上一碗熱乎乎的清粥,顧不上燙手,迅速折回到大廳。
&ldo;誒喲我的媽,太燙了!&rdo;我把清粥往大廳的茶几上一撂,趕緊將燙到的食指放在耳朵上。
老婆婆見狀,嘿嘿直笑,道:&ldo;你這姑娘,一看就是個急性子,也是隻猢猻。你慢慢來嘛,我這腿又走不了。&rdo;
我尷尬地笑了兩聲,問道:&ldo;阿婆,咱們現在是在汴州的地界上,還是已經出了汴州了?&rdo;
&ldo;咱們這兒,算徽州行政區塊下的縣城,說白了,就是郊區鄉下。&rdo;老婆婆道,&ldo;你是汴州來的呀?&rdo;
我點點頭,道:&ldo;嗯,我從小汴州長大,沒出過省。阿婆,你剛才講的怪事,是什麼?我好奇。&rdo;
&ldo;你們一行人都是外地來的,自然不知道五福山的故事。&rdo;老婆婆的聲音細細的。聽到五福山三個字,我的額頭忽然冒出一滴冷汗。
&ldo;五福山上經常鬧鬼,附近的山民都知道。最近,連著好幾夜都有山民在夜間看到五福山上出現流動的火把,一團一團的,像是部隊在夜間行軍。可是你想啊,現在都和平年代了,哪裡來的部隊行軍?&rdo;老婆婆道。
&ldo;可能是附近駐紮的部隊拉練呀&rdo;,我輕聲道,&ldo;我大學軍訓時就拉練過‐‐&rdo;話說到這裡,我忽然意識到,現代化的部隊夜間急行軍為防止暴露,一般不照明,不打手電。火把,恐怕是上個世紀的裝備吧?
我只覺背後沒由來得一悚,望著老婆婆,不說話。
老婆婆繼續道:&ldo;五福山挨著三清山,山裡有古道,經常有外地遊客來旅遊,尤其是那些驢友,背個帳篷和乾糧就上山了。&rdo;
&ldo;山上有廟宇道觀嗎?&rdo;我忽然問。
&ldo;原先有個尼姑庵,但是後來荒廢了,現在庵裡住著的都是些野貓、山雞。我小時候常聽大人講,說五福山裡有一個水簾道觀,觀裡住著一位神仙,許願很靈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