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美的面具,卻偏生教人挑不出破綻來。
他忽然覺得,李未央便是雌伏於草叢的一條蛇,看著乖順無害,本性卻終是去除不掉,你若是敢上去招惹,她會伸出毒蛇,亮出獠牙,教人猝不及防。是他錯了,不該將這樣一條毒蛇引出草叢。
“你前日對我妹妹的溫順和視而不見,全都是裝出來的。”元毓慢慢地道。
“裝?怎麼會是裝呢?安國公主不犯我,我自然不犯她,彼此相安無事不是很好嗎?為何非要互相廝殺,你知道,我一向都不喜歡這些的。”李未央一字一句說的輕緩而平靜,卻如利刃一般地鋒芒畢露。她素來與人為善,舉手投足間俱是溫潤平和,眼中含笑,然而此刻微微沉了臉,竟給人一種不容侵犯的威迫之感。一霎間,彷彿換了一人。
元毓搖了搖頭,道:“安國看錯你了,我也看錯了。現在,希望你實話告訴我,李敏德究竟是不是元烈,這是最後一遍,我給你的最後一個機會。”
怎麼人人都喜歡給她機會?這話似乎拓跋真也說過吧。大概他們站在高位久了,以為別人都要跪在地上懇求他們的施捨,這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不過,他剛才說元烈?這是——敏德真正的名字嗎?李未央細細地想了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不說話,元毓終於暴怒,“李未央,不論你說不說,你都別想走出去了!”話未說完,突覺腰間一麻,渾身僵硬,接著脖子上一涼,一柄劍架在頸上。只聽李未央微微一笑,道:“敏德,你裝得似模似樣的,真把我都騙過去了。”
卻見到李敏德穿著一身護衛的衣服,面上露出無限苦惱,道:“剛才他唧唧歪歪的時候我就進來了,你卻偏偏還要和他說話,我才多忍耐他一時半刻。”
元毓未料劇變忽生,自己一世精明,竟然被李未央用這等膚淺手段拖延時間,又被李敏德闖了進來,一時氣破胸膛,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死雜種,真是個死雜種……”他出身越西顯貴,罵人的話學得不多,翻來覆去就會這麼幾句。
李未央微笑道:“嘖嘖,怎麼這般沒用,罵人都是這樣,好像舌頭被人剪了的鸚鵡。”
元毓勃然大怒,厲聲道:“你們都是死人嗎?為什麼還不進來!”
可是,外面空蕩蕩的,連一個回聲也無,他的臉色變了,這次出來剩餘的六名暗衛他留在驛館,但為防萬一,他還帶了五十餘人,難道全都……他的眼神變得驚恐起來:“你對我的護衛做了什麼?”
李未央嘆了口氣,道:“你說呢?剛才我就告訴過你,凡事要多動腦子,不要總是直來直去。我若是你,抓到我就該拿來騙他上當,等到抓住了他,再好好想該如何處置,你倒好,抓住我還這麼多廢話,真的以為他是廢物嗎?”
其實,李未央真的是冤枉了元毓,他原本也是有這打算,可惜還沒來得及實施。他本以為,李敏德最起碼要到兩天後才會找到這裡來,他更加想不到,自己居然會留著李未央說了這麼多話,莫名其妙就被她牽著鼻子走,連原本的計劃都忘記了。
李未央最大的本事就是揣度人心,而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就已經落入她的陷阱了。元毓恨得咬牙,怒聲道:“我早該殺了你這個小賤人!”
李敏德冷笑一聲,猛地踢了他屁股一腳,上去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耳光。
元毓目瞪口呆之中,牙齒掉了三顆,滿口鮮血,兀自哼哼道:“狗雜種、狗雜種……”李敏德冷笑道:“對,打的就是你這個狗雜種!”元毓呆了呆,李敏德手起掌落,他又捱了一記耳光,又驚又怒,殺豬般叫起來:“你到底要怎麼樣?”
李敏德冷冷道:“那香爐裡頭除了*的逍遙香,還有一種慢性的毒藥。”
元毓完全呆住了,他不知道李敏德是怎麼知道的,他明明沒有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