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真說的沒錯,他剛才不在,的確是去安排宴會去了。等他們到了園子的東邊才發現,不少的客人都已經到了。看到公主來了,客人們紛紛站起來行禮。永寧公主的面色始終是鐵青的,九公主的臉色也不好看,李未央看不出喜怒。而一直面帶笑容的,就是拓跋真和安國公主。他們彷彿剛才的不愉快並未發生似的,示意眾人免禮。
大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看兩位公主都是滿臉的不高興,而且到了宴會不久,九公主便先行退席,說是剛才受了傷。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裡遊覽,怎麼會受傷呢?這話卻沒有一個人敢問出口,再看永寧公主面色陰沉,大家便都去了剛才的滿面欣喜,靜寂下來。
李未央已經吩咐趙月下去上藥,她自己則坐在位置上,對周圍發生的一切毫無所覺似的。她本來打算立刻告退,可是永寧公主卻悄聲請求她留下來。李未央抬起頭看了永寧公主一眼,卻見到她一臉憤恨地盯著那安國公主,像是恨不能上去給那人一巴掌。
拓跋真笑道:“今天安國公主到訪,原本該由皇兄接待,可是他另有要事被父皇宣進宮去,便先由我待客,晚上還會在宮內舉辦歡迎宴會,請公主不要見怪。”
安國公主微微一笑,一雙美目含情脈脈地看著拓跋真道:“三殿下太客氣了,是我們貿然到訪,反倒是叨擾了。”跟剛才的囂張跋扈完全判若兩人,令人不自覺地懷疑她是不是有兩張面孔。“我聽說,今天特意請了大曆最富盛名的潭雲和墨大家兩人,可是真的?”
潭雲的確有名,不過有名的並不是她美麗的面容,而是她琵琶技藝純熟,堪稱天下第一。拓跋真拍了拍手,便看到潭雲抱著琵琶緩緩走過來,向眾人行禮後便坐到了一邊,右手揮指輕輕一捻,一陣蕭瑟的秋意撲面而來。她輕輕撥動小弦,便送出瞭如同婉轉秋風的私語,讓人一瞬間如同置身寂靜的秋夜朗月之下。
李未央靜靜聆聽,竟覺得隱約有往事浮上心頭,心中不由大為驚詫,這琵琶竟然能彈奏到如此出神入化,令人不由自主便想到過往的神奇效果,天下之間也獨有潭雲一人了。
潭雲的演奏漸漸深入,轉腕攏弦或揮或抹,聲音彷彿仙樂自天上而來,繞在園內迴轉不去,彷彿金鱗玉佩互相撞擊,疑似九霄天樂下雲端。到了中途,她突然手指輕輕一劃,接著凝滯不動,一絲餘音從她手中漸漸散去,變得寂靜無聲。
就在此時,京都最擅長舞蹈的舞姬墨大家也領著十五名舞姬出現,她們在園子裡輕輕舒展腰肢,柔軟地舞動起來,這時候,琵琶的聲音又起,舞蹈和琵琶的聲音竟然奇蹟般地融合於一體。在十五名舞姬之中,最為引人注目的便是墨大家,她上身罩著一件春衫,白底藍花樸素之極,翻出的領是淺紫色,更加襯得一張臉顯得白裡透紅,頭上沒有佩戴過多的釵環,僅僅簪著一朵芙蓉花,花色與素淨的舞裙相襯,便是肌膚勝雪,明眸如醉,剎那之間便奪走了所有人的注意。
李未央知道,這名領舞者,便是以柔軟的浮雲舞聞名於京都的墨娘,她原為長州人氏,隨著父母來到京都,後來又開始到歌舞坊做舞姬,因為她生得美貌,又加上風姿綽約、能歌善舞,尤其是擅長浮雲舞,讓人不自覺地便沉浸到她的舞蹈中去,很快便在京都有了名氣。
李未央注視著墨娘柔美的面容,不由有點走神。
在前生,她們還是熟人。墨娘一直在京都做舞姬,不過因為出身低賤,大多參加的都是豪門富商的家宴,少有機會參加皇室重要的場合。後來在一次宴會上,她憑著一曲浮雲舞一鳴驚人,那種令人驚豔的嫵媚和風情,幾乎是在一剎那間就擄獲了拓跋真的眼睛。那時候李未央雖然心中嫉妒,可是她卻告訴自己,作為妻子就是應該容忍丈夫三妻四妾的,不僅如此,還應該為他廣納姬妾,開枝散葉。後來這個墨娘,拓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