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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惠妃聽遊夙這樣說著,面上不禁露出了迷茫懷念的神色,良久才嘆息道:“你說得不錯,沒有什麼好怨恨的,一切都只是命數而已,是我的命,也是你的命。既然你不肯怨恨我,那麼,就好好的治病,放下心結,你的年紀並不大,將來還可以再找一個合心意的人,陪在你的身邊,讓她照顧你,我在宮中也能覺得心安了。”
遊夙卻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並不悲涼,可是在這寂靜的時分聽起來,卻讓李未央覺得心頭微震,遊夙的聲音很清淡:“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我曾經答應過你,要為你張開羽翼,遮風擋雨,除了你以外,我不會再娶另一個女人。你不要誤會,我說這些話,並不是怪你,只是實話實說,如果我娶了別人,卻不能用待你之心待她,豈不是害了別人,這才是我終生不娶的原因,並非是為了你,只是為了我自己,你可明白麼。”
在這一瞬間,李未央只覺得心頭震動,她沒有想到,世上還有襄陽侯這樣痴情的人,被對方背叛,還一直牢牢的記著,甚至終生不娶。當對方再一次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沒有絲毫的怨恨,竟然用這麼清淡的語氣,說著這麼驚心動魄的話。郭惠妃良久沒有說話,屋子裡突然響起遊夙越發濃重的咳嗽聲,彷彿撕心裂肺。郭惠妃再也顧不得許多,上前攙扶住了他:“我聽遊公子說,你病得很重。”
遊夙淡淡一笑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的病情我很清楚,不會有大礙的,你且走吧,不要在這裡逗留太久,見你一面,我便已經很安心了。”
郭惠妃卻握住他的手腕道:“你說謊,你是想要我離開,自己好安安靜靜的去死,是不是!”
遊夙半天都沒有說話,直到再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他和郭惠妃的對視。
他垂下頭道:“我沒有騙你,真的沒事。”
郭惠妃卻突然笑了起來,慢慢地道:“你是什麼樣的個性,我還不瞭解麼,過去你說,不論多少年,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在這裡等著我,可是你剛才,卻有讓我安心回宮,再也不要想起你的意思,若是你身體康健,或是哪怕還有一絲復原的希望,你是絕不會這麼對我說的,不是麼。”
李未央聞言,看了那遊慶豐一眼,卻見他目光之中,流露出巨大的悲痛,李未央不禁輕聲地問道:“你父親他……”
遊慶豐低下眼睛,俊美的面容在燭光之下映出了一絲悲傷:“太醫已經說過,父親的壽命也就在這一兩天了,這才是我急於讓郭惠妃來見他的原因,無論如何,我要圓了他這最後一絲心願。”
郭惠妃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遊夙抬起頭看著她,雙眸映著燭火,越發的流光溢彩,全然不似將死之人的暗淡,他慢慢地道:“當年我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只是個小姑娘,活潑開朗,又十分的害羞,不喜歡琴棋書畫,天天喜歡舞刀弄槍,你還用劍指著我說,總有一天,要將我這高手打敗,只可惜,這麼多年過去,我卻已經虛弱得連劍都已經舉不起來了。”
郭惠妃卻只是不斷地流下眼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遊夙突然提高了音量:“慶豐,你不要再躲了,出來吧。”牆壁這頭的李未央和遊慶豐都是一驚,遊夙不禁笑道:“好了,出來吧。”他這一聲卻是比剛才那一聲更高,遊慶豐不得已,轉動了一下機關,只見牆壁慢慢地開啟,兩間屋子這才連通了起來。他大跨步地走了進去,一下子跪在長椅面前,低聲地道:“父親,請您饒恕兒子的罪過。”
遊夙輕輕地嘆息道:“你這個傻孩子,我早已跟你說過,不要為我去做這些事,你把惠妃娘娘逼到這裡來,想必是用了什麼不正當的手段,還不快向她賠罪!”
遊慶豐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