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舞心頭掠過一陣喜悅,面上卻是流露出擔心的神情,不動聲色。
很快,眾人便都到齊了。李未央見郭舞在公主面前坐著,便已經知悉了一切,只是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只是向著公主笑道:“祖母叫嘉兒來,有何事嗎?”
陳留公主淡淡道:“你且坐下,我有事情要問你的婢女。”平日裡她見到李未央,都是十分歡喜的模樣,今日難得沉下面孔,顯然已經是十分不悅了。她這種表情,十分的端莊嚴肅,那公主的風範與往日裡隨和的樣子判若兩人,叫人覺得心中產生畏懼。
李未央略有遲疑,道:“祖母說的是……”
陳留公主道:“便是你那從大曆帶過來的婢女,名叫趙月的。”
李未央看了郭舞一眼,面上似有薄怒,轉而道:“祖母,此事嘉兒自行處理便可。”
陳留公主道:“此事事關郭家聲譽,你一個女孩兒家,如何自行處置,還是交給我吧,好了,把人帶上來吧。”她也有自己的顧慮,若是交給李未央,萬一沾了血,反倒是髒了孫女兒的手。她這也是保護李未央,才會要親自處理,當然,這也是給坐在那裡的郭舞看的。
很快,便有人將滿身是傷的趙月提了上來。郭舞見那趙月幾日不見,卻已經遍體鱗傷,心道郭嘉還真是狠心,真的將人打了一頓,的確不似造假。
陳留公主冷聲問道:“你和五少爺,可有苟且之事?”
趙月面上發紅,卻是一字不言。見此情景,陳留公主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她心頭更加惱怒,指著趙月道:“直接打死吧。”
郭舞看了李未央一眼,卻見她面無表情地坐著,毫無說情的意思。心道,我倒要看看,你真是無情,還是裝的無情。
陳留公主身邊都是從前宮中的女官,懲罰人向來用的是宮裡頭的法子。用那最韌的藤條在特殊的藥水裡久久浸過,其色深紫經久未褪,再打在人身上,那種疼痛彷彿一下子侵入骨髓,較之尋常鞭子不知道疼上多少倍。郭舞見到這個,不禁變色,她是聽聞過這種藤條的厲害的,果真,不過打了幾下,就見到一向堅強的趙月已經痛苦地呻吟了起來,平靜的神情被一種扭曲猙獰的痛苦所替代,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地軟下身子,蜷在地上不住地哆嗦發抖,一道道落下的藤影卻越發密集——
卻見到簾子一掀,一道黑影闖了進來,二話不說撲倒在公主面前:“祖母,你放了她吧,這件事情都是我風流無度,跟她無關啊!”
郭夫人剛巧進門,看到這一幕,不禁惱怒道:“平日裡寵得你無法無天了,連你妹妹院子裡的人都敢動!”
郭導的喉嚨有一絲沙啞,咬牙道:“不過是一個丫頭而已,你們又何必大驚小怪!”
陳留公主冷笑道:“若是別家的丫頭,自然隨便那些世家子弟玩笑!可是趙月是你妹妹從大曆帶來的,你壞她的清譽,豈不是連你妹妹都一塊兒拖下水了嗎?!要是傳出去,外人會怎麼想郭家,豈不是說我們門風不正,連個丫頭都教訓不好?!”因此,陳留公主一把推開了他:“好了,回頭再跟你計較!你還不快出去,別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
所謂的丟人現眼,自然是說郭舞還在。此事本來不該讓她知道,正是因為她在,陳留公主才要狠下心腸處罰趙月,否則,一旦此事讓郭舞傳揚出去,只會讓別人說郭家門風不正,連累了自己的孫女!為了李未央,也要嚴厲處罰趙月!
郭導卻不肯走,他轉了個圈,最終卻抓住李未央道:“趙月是你的婢女,她為你忠心耿耿,這我們都是看見的,如今卻是犯了一點小錯,你就不肯救她嗎?”
李未央毫不理會,言語之間不但不念及主僕之情,還頗有幾分怪罪的意思:“五哥,若不是你先招惹趙月,何至於鬧到這個地步?!你若是真心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