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依舊施捨了自己一丁點視線,不是嗎。
於佳佳的精神似乎沒有剛才那樣充足了。
錯亂的記憶讓她想不起來當初找她的人是誰、放她出來的人是誰、告訴她年梓西和顧廉是一對的人是誰、篤定的要她殺掉白卿的人是誰……
她是應該道歉,但是卻不知道對誰道歉。
耳邊是精神病院裡那些可怕的人悽厲的哭嚎聲,從最初的恐懼不適,到後來的麻木,再到最後與那些人一樣,僅僅用了幾個月的時間而已。
這期間,她唯一記著的,就是顧廉。
她喜歡顧廉,她要對那個帥氣的男孩說,我喜歡你,謝謝你……
對不起。
那張布滿疤痕的臉上忽然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交織著淚水,看見這幅樣子,旁人的心裡說不出的發悶。
這種致鬱的感覺,令人窒息。
只是對顧廉一笑,接著她的身影宛如一張白紙,被風吹拂著躍上天台四周那不高的臺階,而後,風停了。
她墜入那無邊無際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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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生涯似乎跟初中沒什麼兩樣,平平無奇的學習成績,無人問津的人緣,甚至被老師忽視……
於佳佳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也沒有覺得自己這樣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有句話說出來,是最令人感到淒涼的毒雞湯。
——當你對一些不公平的事情感到習慣,那麼你便無可救藥了。
所以,那一天夕陽西下,她依舊被幾個平時不認得的學生邀請『幫忙』打掃走廊的時候,幾乎毫無怨言。
學校裡的人都走盡了,只有她還在幹活,雖然今天根本不是她做值日。
任勞任怨的將走廊打掃乾淨,就在她想要歇口氣繼續打掃的時候,一雙雙帶著髒泥的腳踩上她剛剛擦乾淨的地板。
那些不知道跑去什麼地方的富二代們回來拿書包了。
於佳佳的臉色僵住,沉默的站在衣角,給他們的龐然大隊讓路。
有人看見她手裡拿著的拖把,惡劣的笑了幾聲,路過她身邊時,頑劣的開口。
「哎喲,踩髒了,你再重新擦一次吧。」
「這位姐姐,我們都道歉了,所以沒關係吧。」
「抱歉了。」
他們沒有刻意踩髒,真的只是路過,每一雙鞋子都踩過那乾淨的理石瓷磚。
於佳佳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敢說話,只能默默的站在那裡,咬著唇,心裡想著今晚大概要天黑才能回家了。
忽然,一道不同於其他人的聲音響起。
「誰踩的誰打掃乾淨。」
慵懶的音線宛如獵殺獵物後十分滿足的黑豹。
他站在人群之外,饒有興趣的掃了眾人一眼,嘴角勾著那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打掃乾淨,老子今天請你們吃飯,否則你們就在這裡舔地板吧。」
他的話音落下,眾人齊齊發出哀嚎。
「窩草廉哥你不能這樣啊。」
「就是,你是沒有包落在教室了是吧,路就是讓人踩的好不好!」
「打掃個幾把,小爺我在家都沒掃過地。」
……
他們一言一語,都不願意打掃。
站在人群之外的高大身影一動不動,一聲也不吭,就這麼淡淡的看著他們。
或許那股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讓所有人為之臣服。
那群不願意打掃的富二代們,一個個開始搶過她的掃帚和拖把,胡亂的清理起來。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悄悄的抬起頭,她只看見了男生轉身離去的背影。
那抹被橙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