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小康見不得師父這樣消沉,便在下山之時約好,此番就算將今日江湖鬧個翻天覆地,雞犬不寧,也要將那偏安一隅的大野龍蛇們盡數給翻了出來,用繩子綁了回去,讓他們挨個兒給師父敬酒。”徐淮之說著這樣的話,眼圈兒也紅了起來,“師父年歲已高,能有一日熱鬧,幾人共醉,已是難得好光景了。”
“師兄說得不錯。”卻是季康在一邊輕輕地開口,“然而我卻不想惹得江湖翻覆,也從未念過那些榮華富貴,我們只是想捉一隻‘鷹熊’回去給師父下酒。這樣很難麼?”
“治世難得一君子,何況你們要的是配與你們師父共飲的英雄?難,真是難啊……”蘇絳倪定定地看著這一對略顯喪氣的兄弟,臉上的稚色退去,竟現出少女難得一見的悲憫來。
“不過——你們師兄弟倆,今日不是就將三才門攪得風生水起了麼?”她突然將頭高高一揚,“就算再難,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呢?既然英雄們都躲在安穩世道里睡大覺,我們不掀一場滔天巨浪將他們驚出來,又怎麼能善罷甘休?!”
“我們?”徐淮之驀然抬起頭來,看著燈燭夜雨之下衣衫盡溼,卻是神采飛揚的少女,“你說我們?”
“是啊,”蘇絳倪難得對徐淮之露出了笑意,“我幫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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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米清貴灶火深】………
驟雨初歇,晨光熹微,梁府偌大的灶房,卻有嫋嫋柴煙升了起來。
眾三才門中人多半還沒有睡好,就叫梁府下人一個個喊了起來,陸陸續續給引到此處。
“常言道,君子遠庖廚,昨日武鬥也就罷了,今日可是文鬥,如此風雅之爭,怎的給弄到這地方來了?”蘇絳倪經昨夜一事,今日便站得離徐淮之分外地進,幾乎是湊到他耳朵邊上來問了。
“小丫頭懂什麼?”行止在偌大的庭院裡找梁平管家直找了大半晚上也沒找到,此刻腰痠背疼,眼見蘇絳倪搶在自己前面湊到徐淮之跟前發表高見,不由有些氣惱,“君子遠庖廚,就不知道餓了麼?大和尚正餓得慌,這梁家倒也知道開飯了。”
“你懂什麼?!”徐淮之卻亦是白了他一眼,“要請客吃飯不會讓大家到飯堂中去麼,做飯的地方常年煙熏火燎,於你這等身心俱躁的人大是不宜,你一個出家人,我勸你還是去別處清靜,別攪了我和小倪好話。”
“去去去!”蘇絳倪橫他一眼,那眼卻橫得頗有嫵媚嬌嗔之意,“誰是小倪?小倪是你叫得的麼?”
“我說怎麼一晚上沒見著你徐淮之,感情你是和人家姑娘雨夜濃情去了麼?”行止猛然逮見蘇絳倪臉色,一愣之下不由一笑,“怎麼蘇姑娘你轉性兒轉得這麼快,昨日還橫眉冷對,今日就會眉目傳情了?”
“呸!”卻是兩人齊齊啐了他一口,雙雙別過頭去,將他夾在了中間。
“嘿嘿,還挺默契……”行止尷尬地摸摸後腦勺。
正此當兒,只聽環佩叮咚一響,一身水綠衣衫的小丫頭款步走出了灶房,對著眾人盈盈一福,開口清脆婉轉有如鶯啼燕喃,“梁平管家今日有事不在,比武事宜,就暫由青青代為主持,有怠慢不周之處,望天下眾位見諒。”
她生得水靈水嫩,穿得清爽怡人,說話恭謙有禮,一下便將眾人眼光抓了過去,再無一人去追究“梁管家”之事。
“奇怪了。”徐淮之低頭輕聲湊在蘇絳倪耳邊,“能辦梁家那麼大事情的人,料得必不是個尋常管家,我本以為他不見了我們倆害的麻煩遮掩一番,卻不料梁府不知從哪兒冒出個小姑娘,代我二人解決了這個大難題。”
“可不是……”蘇絳倪也壓低了聲音回應他,“就好像……就好像梁家有人暗中在幫我二人一般。”
“你們倆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