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入懷
“既然不是後悔,那阿恕可是心疼了?”赫連恕的情緒自來隱忍,可自從聽說徐皎昨夜回去後就發了熱,更好像是嚇著了,時不時夢魘囈語,阿恕的情緒就不太對了,雖然細微,可瞞不過自小一處長大的蘇勒。
只是,他慣常是個喜歡口是心非的,定不會承認。
蘇勒暗搓搓地想道。
誰知,等了半晌,赫連恕卻都一聲不吭。蘇勒震驚地挑起眉來,不敢置信地問道,“阿恕,你這樣算是預設了?”
赫連恕還是沒有吭聲,四下裡,只餘北風呼嘯之聲。
蘇勒低低一笑,驟然生出一腔家中兄弟終於長大了的感慨來,又是歡喜又是酸楚,還有滿腔的疑慮,“為什麼?你怎麼會突然想通的?”阿恕對那位徐二娘子的特別,除了他自己,他們這些與他親近的人誰不看在眼裡?畢竟,徐皎與阿恕也實在太有緣了些,這共歷生死都多少回了?險境之下,只有彼此可以依靠,守望相助什麼的最能滋生感情了,何況,他們男俊女美,動心動情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兒了。
可偏偏阿恕的性子自來彆扭,他從小生長的經歷讓他不會輕易動感情,何況讓他動情的,還是他最為痛恨的中原女人,他不承認才是正常的。
之前不就一直嘴硬地說只是想要透過徐皎拿到平南王府的那樣東西,這才對她多加保護和幫助嗎?
可到底是經歷了什麼,阿恕突然就想通了?
蘇勒真是沒有辦法不好奇。
赫連恕目光閃動,不知道該如何對蘇勒剖析自己的心路歷程,畢竟很是曲折複雜。從他發覺自己對徐皎有了不對勁的心思,倉皇而逃開始,他曾試圖逃離,粉飾太平,將一切都當作一時的錯覺,以為疏遠了,自然就可以回到正軌,也曾想過當成朋友一般的相處可是,她身處險境,他前所未有的害怕,會不顧自己性命地捨身相救,沒有半點兒猶豫,為了她,他吃醋,他妒忌,他害怕那些種種此前從未經歷過的感受,讓他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
“那日,我見著了九嶷先生的畫,突然就明白了,這世間的感情千千萬,可所有沒有盡力的真情,都算不上真情。若能相濡以沫,誰願相忘江湖?當下,我不想自己留下遺憾,至於往後”後頭的話,被吹散在驟狂的風裡。
蘇勒望著赫連恕在夜色中沉鬱的面容,雙眸低垂,眼底浮現幾絲黯色。
兩人都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頰上驟然感覺一絲冰涼,兩人不約而同抬起頭來,望著墨藍色的天空下,被北風捲著,打著旋兒霰落而下的,細碎、雪白的沫子下雪了。
大魏弘顯十四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在這個夜裡,不期而至,靜謐無聲。
第二日,徐皎推窗一看,入目便是一派雪白。偌大的宮城,重重的殿宇,被這潔淨的雪白覆蓋著,好似也遮掩了當中因權欲而起的腌臢,顯出一種別樣的靜美來。
南書房內,燒著地龍火牆,還籠了個火盆,真正是溫暖如春。可氣氛卻比之外頭還更冷些,好似已提前入了數九寒冬,滴水成冰。
御案後,顯帝沉著一張臉,望著面前一身紫衣,恭敬跪在地上,但臉上覆著面具,看不清表情的人,冷聲道,“坊間的傳聞已成了這樣,你們紫衣衛是幹什麼吃的?你說說,朕拿這麼多俸銀養著你們這群廢物做什麼?”
“陛下息怒,不過是些市井閒言,多是些平頭百姓胡言亂語,不足採信,何況,我們的人一介入,往後定不會再有人敢說此等言論。”跪在地上那人的聲音溫潤如春風,即便到了此時,仍好似帶著澹澹笑意。
“紫副統領這話怕是不盡吧?”邊上一直袖手一旁的赫連恕卻在這時驟然開了口。
地上那人眼睛朝著他的方向一側,顯帝的目光更是直直往他看去,面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