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入懷
說完這話,徐皎就是滿懷期待地雙手捧頰,眨巴著眼將赫連恕盯著。
奈何,赫連恕卻沒有半點兒反應,害羞慌亂沒有,惱羞成怒沒有,反倒仍是雙眸冷若寒星,眸光銳似利箭將她盯著,盯得徐皎渾身不自在,“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花?”
“看你是不是昨夜在水裡泡太久,泡壞了腦子。”薄唇一張一合,毫無溫度的語句從中冒出,滑過耳畔。
徐皎一噎,這毒舌屬性!
赫連恕已經轉頭喝酒,酒液潤澤過的薄唇在窗外燈火的映襯下,泛著一層光暈,這樣好看的唇,偏生不會說好話,真是暴殄天物!
徐皎瞪著他,牙根發癢地錯了兩錯。
赫連恕卻是望著窗外,驟然低笑了兩聲,“中原真是富饒之地,過個節而已,就熱鬧成了這樣,百姓安居喜樂……”
徐皎也跟著望出去,燈火璀璨,火樹銀花,熱鬧喧囂,人間不夜城。
“可這是大魏皇室的功勞嗎?我看未必吧,不過是仗著地利之便罷了。這個時節……北羯已經是百草枯折,小雪漸生的時候,人們都為著平安度過冬日在做著準備,哪裡有閒情逸致來這般玩樂?若是遇上年成不好的時候,來年的口糧,甚至性命都能立時被奪走,對比之下……真是不公平,對嗎?”說到最後一句時,他驟然轉頭望向徐皎,薄唇輕扯,滿滿嘲弄。
徐皎心口一縮,不知是為著他方才的語氣,還是因著他的這一句問。想起他的身份,想起他如今的處境……不管他要做什麼,於大魏人而言,都絕不可能是好事,可於他而言呢?立場不同,而且他還賭上了自己的安危。他與她一般無二,不也是一個行差踏錯,就可能萬劫不復嗎?
不!他比她更難,因著他揹負的,遠比她要多得多。
徐皎的心口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了一般,一瞬的悶疼。可她臉上卻是浮現一抹甜笑,恍似沒有聽懂他話中的深意一般,笑著道,“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啊!”感嘆了一聲,對上赫連恕的目光,徐皎才陡然覺得不對,這個架空時代可沒有詩佛啊!
於是忙咳咳兩聲道,“赫連都督是想家了啊!可是北羯也有北羯的美啊!一望無際的草原和天空,微風拂過時蕩起的草浪,成群的牛羊,遼闊的星空,還有大漠裡無雙的月色……這些,不也是中原沒有的嗎?”
她一雙眼睛清澈靈動,含著笑意與嚮往將他望著,隨著她的那些描述,那些本就烙印在他骨子裡的景象好像活靈活現地浮現在眼前了一般。
赫連恕微微翹起嘴角笑了起來,不帶半點兒嘲弄和算計,而是真真切切地笑了,“說的好像你見過似的。”
這樣的笑,徐皎曾見過一回,可那回不是因她,這一回,卻是真正對著她笑的,她心裡一熱,“見過,我自然是見過的。”
“哦?什麼時候?”赫連恕挑眉笑問。
徐皎一噎,實話自然說不得,“夢裡!我夢裡見過不成嗎?從聽朵娜提起,我就經常夢見,偶爾還能夢見你給我烤羊腿吃呢,那個香啊……”徐皎用手將下巴一託,笑眯眯將他望著道,“赫連都督什麼時候紆尊降貴給我烤次羊腿吃,也讓我夢想成真?”
“做夢吧你!”赫連恕回她一句,轉過頭望向窗外,神色卻比方才和緩多了。
徐皎托腮望著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笑道,“你閉上眼睛!”
“幹嘛?”赫連恕不解地蹙眉。
“別問,你閉上眼睛,一會兒就知道了。快,閉眼!”徐皎放軟了嗓音,明明是命令的話語,卻是撒嬌的語氣。
赫連恕眉心攢得更緊了,半晌後,閉上了眼睛。他才不是妥協,只是懶得與她計較。
幾記聲響過後,她神秘兮兮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