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直勾勾盯著赫連恕,雖然一句話沒有說,可眼中警告的意味很濃,赫連恕都懷疑他若敢將頭點下去,她只怕就會撲上來與他撕扯了。
雖然知道以她的性子,若是應下之後必然要面對層出不窮的麻煩和挑戰,可被她這麼望著,赫連恕還是很有求生欲地沉聲應道,“不分。不分房,也不分床!”
徐皎達成了目的,立刻笑靨如花,“這可是赫連都督你自己答應的。天狼神的兒女對自己的承諾都是以鮮血來踐行的,赫連都督可千萬不要食言而肥哦!”
那一雙黑白分明卻又分明透著兩分狡黠,三分挑釁的眼睛睞著赫連恕,又現出了幾許小狐狸般的模樣。
自從他們表明心跡在一起以來,她大多數在他面前都是小兔子般可愛可憐的模樣,倒是已甚少拿出這副面孔,倒讓赫連恕有些懷念了。
懷念到有些心癢,對著這樣的她,那些反悔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半晌才啞著嗓輕輕“嗯”了一聲。
徐皎一聽,心滿意足了。“天色不早了,今日也沒有少折騰,我想早些歇著,那就先去梳洗了。”徐皎說著不管赫連恕是個什麼表情,反身去了內室的箱籠前。
她的寢衣負雪她們都給她收在這兒呢,她不想成親之後還有侍婢在他們面前晃,總是不太方便,所以在出嫁前就交代了負雪她們,只要赫連恕在房裡時,不喚她們便用不著她們伺候。凡事親力親為也沒什麼大不了,不過就是回到之前靠自己的時候,徐皎很快就適應了。
從箱籠裡掏出一身薄如蟬翼,穿了等於沒穿,或者比沒穿還更要命些的寢衣,徐皎嘴角勾起一抹帶了兩分刁壞的笑。
她瞭解赫連恕,既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就說明他已經鐵了心了,再逼他說不得也是適得其反。倒還不如以退為進。
不是說好了不分房、不分床嗎?那赫連恕,你就準備好接招吧!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去。
徐皎蹲在箱籠前,抱著那身寢衣壞笑,那頭赫連恕則望著她的背影,眸底翻湧著種種複雜的神色,以他對這隻小狐狸的瞭解,往後的日子只怕不好過……
“咚咚咚”就在這時,房門上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緊接著門外就響起了蘇勒略帶兩分焦急的嗓音,“郎君,屬下有急事要稟報。”
徐皎抱著寢衣站起身來,赫連恕蹙眉看了她一眼,便舉步往外而去。
在門外與蘇勒簡短地說了兩句之後,赫連恕反身回了屋,“我有些急事兒要出去,今夜指不定能不能回來,你不必等我,收拾好後早些歇著。”赫連恕說罷,也不等徐皎回應,便是轉過身,帶著蘇勒兩人,腳步匆匆而去。
徐皎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沒入屋外深濃的夜色之中,她將手裡的寢衣轉而重重摔回了箱籠裡,錯了錯牙腹誹道,赫連恕,你最好是真的有急事。
等到徐皎沐浴完出來時,房裡靜悄悄的,赫連恕自然是沒有回來。趴在軟榻上,一邊就著燭火翻看手裡的書冊,一邊晾著頭髮,目光不時掃著門的方向,直等到外頭隱約傳來打更的聲音,“梆梆梆”,連著三聲,還是不見人影。
徐皎索性也不等了,自己先爬上床去,從裡滾到外,又從外滾到裡,不知道滾了多少遍,直到夜色深濃時,她抵擋不住濃濃的睡意,終於睡了過去。
清早醒來,一摸冰涼的枕畔,登時冷笑一聲道,“赫連恕,才新婚第二日,就讓我獨守空房,你真是好樣兒的。”
起身後,她顧自梳洗穿衣,妝扮用早膳,一切好像都與往日沒什麼不同,但屋裡的氣氛卻有些沉凝。
負雪與紅纓交換了一個眼色,卻只得了對方一個淡漠的回視,便直接別開頭去時,負雪終於不得不打迭起精神,自力更生道,“夫人,一會兒便該回門了,咱們是不是派人去催催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