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入懷
這場雪,直下到第二日午後才漸漸歇了,路面上的積雪差不多到小腿肚那麼深。許多事情好似也被這場大雪湮滅,了無痕跡了。
沒有人知道這一對剛剛被御賜了婚約的年輕男女一夜之間經歷了怎樣的驚心動魄,就是景府,也沒有人對徐皎的一夜未歸有什麼奇怪。
只有趙夫人出於關切詢問了兩句,都被徐皎用事先就商量好的說辭對付了過去,至於景府的其他人……或許景尚書與景欽一樣都是知道內情的,可那隻老狐狸早已修煉成精,面上恁是沒有露出什麼端倪來。
而景欽這隻得他真傳的狐狸,居然養氣功夫也修煉得極佳,也是自始至終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徐皎本以為他至少要同以前那般,私下詢問她一番,也讓她心驚肉跳幾日,誰知這回他卻根本沒有問過半句,倒是讓徐皎更是心驚肉跳。
這兩人尚且如此,景府的其他人就更不會表現出半點兒異樣了。
倒是這一日,顯帝早朝後召了紫衣衛副統領到南書房。
紫副統領到時,顯帝正在與幾位閣老議事,他便候在了外頭。
直等到幾位閣老相繼而出,顯帝傳喚,他這才帶著滿身的寒氣入了內。
“聽說,前夜有一隊紫衣衛去了胭脂河畔一家妓館,說是去搜查什麼逃犯?”顯帝正伏案寫字,待得收了筆,一邊端詳著筆下的字,一邊連眼也不抬,好似不經意般問道。
可誰也不能將皇帝的任何一句話當成隨意,於是,紫副統領很是恭敬地答道,“偶然發覺有些行徑可疑之人,卑職擔心之前北羯細作之事又重演,這才想將人秘密拿回來審訊,卻不想一時大意,讓人逃脫。”
“難道與北羯有關?”顯帝終於抬起眼來。
“回陛下,只是行徑可疑,還未曾審訊過,卑職不敢妄言。”
“若果真與北羯有關……之前的北羯細作與那家叫蘭舟的妓館有關,這回你追捕行徑可疑之人,又是在蘭舟追丟……這蘭舟你就沒有想過好好查查?”顯帝眉心一蹙。
“卑職正要來向陛下回稟此事。”
“你放手去辦就是,若果真與北羯有關,殺一儆百,絕不姑息。”顯帝說著,抬手將手裡的毛筆扔進近旁的水洗之中,水洗中的清水緩緩被墨色浸染,顯帝一張臉好似也暈染了墨色,透著兩分黑沉。
當日,蘭舟便是被紫衣衛團團圍住,蘭舟中人上至老鴇,下至跑堂和侍婢,皆是被帶走一一問話。
紫衣衛的詔獄在百姓們口中被傳成了人間煉獄,說是當中有十八般酷刑,能將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可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那麼恐怖,光是那一半都建在地底,堅石所築的暗牢,遠遠看去,便已是森然可怖。更別提進到裡頭,因著開的窗戶都是狹窄無比,照明都靠火把,甬道逼仄,牢室深幽,真真讓人生出暗無天日之感。
何況,紫衣衛名聲在外,哪怕是如今多了一個緝事衛,與他們一道分擔了這惡名,可也絲毫不減人們對它的恐懼與厭惡之感。
近日,這詔獄的審訊室中迎來了兩位弱質纖纖的女子,兩間審訊室被隔得老遠,當中一間正在審訊,從厚實的鐵門唯一留出的孔洞往裡看去,能將室內審訊的情形盡收眼底,聲音也很是清楚。
此時,被吊在刑架上的這一位,正是蘭舟的老鴇,人稱高媽媽的。只是往日裡這位高媽媽雖是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更是個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見人未語先笑,說的話更是能將人說得內外皆熨帖。
只她這會兒卻是哭得甚是可憐,整個人更好似蔫兒菜了一般,看上去憔悴得很,比平常光彩照人的模樣硬生生老了好幾歲,哭起來的樣子更是毫無美感可言,“官爺,奴家冤枉奴家真的只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的,你們說的那些那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