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
徐皎卻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沒有半點兒覺得意外,一隻手因著在思考,習慣性地在桌面上畫著圈圈兒,待得指尖停下畫圈時,她抬起眼,眸色已是平定,“你親自去一趟,將此事告知你家郎君。”
“是。”文桃沒有二話,也沒有疑慮,乾脆地應了一聲,便是領命而去。
房門開了又關,徐皎靠在那兒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可眉心卻是皺了起來。
負雪從暖籠裡將一直溫著的參茶端出,奉到徐皎跟前道,“看來,這朝中有北羯的內應。”
“這個倒也並不怎麼讓人意外。”徐皎擔心的另有其他,北羯並非只一家之言,涉及到各方勢力,有各自的利益,她雖不知墨啜翰想做什麼,卻怕他是想對赫連恕不利。
徐皎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深攏的眉心已是說明了一切,負雪輕聲勸慰道,“郡主寬心。赫連都督的本事郡主都知道,他定是心中有數的。”
徐皎點了點頭,“告知了他,他能多個防備也是好的。其他的,他比我在行,自是知道該怎麼做的。”話是這麼說,哪裡又能真正放心呢?
直等到文桃回來覆命,帶回了赫連恕的話,又是讓她放心,她這才歇下,卻也是輾轉反側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日她還是早早就起了身,收拾齊整後,正坐在桌邊準備用早膳時,就聽得一陣吵嚷聲由遠及近,她卻是連眉毛都沒有撩上一根。
待得有人直直衝進門來,她才甜笑著揚起頭道,“表妹起了?來得倒是巧,一道用早膳吧!”
來人正是李熳,她方才從床榻上醒來時,陡然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事兒,哪裡還忍得住,當下便是直接跑了過來要找徐皎算賬,結果她倒好,居然還在悠哉悠哉地要吃早膳?
李熳錯著牙,一雙眼睛被怒火灼得晶亮,“景玥,你怎麼還吃得下東西去?昨晚……”
“昨晚?”徐皎似是疑慮般打斷了李熳的話,徐徐抬起眼來,一臉的笑加不解,“昨晚怎麼了嗎?”
李熳對上她的眼,見她一雙眼睛裡笑意稀薄,隱隱帶著銳利的警告,本來已經衝到喉嚨口的話生生噎住,她嚥了咽口水,四處看了看,將話鋒一轉道,“瞧你這樣,昨晚睡得不錯啊!今日赫連都督不是要與北羯人比試狩獵嗎?你難道就一點兒都不擔心?居然還能吃得下飯去。”一邊問著,李熳一邊垂下眼想道,她才不是怕景玥,只是吧,昨夜的事事關重大,眼下人多眼雜的,誰知道會不會隔牆有耳?她為大局計,就先暫且忍下這口氣,真是便宜景玥了!
徐皎則想道,還算她李熳識相。管她坐不坐,徐皎抬手往對面的空位一遞,便再沒看向李熳,一邊喝著清粥,一邊道,“擔心自然是擔心。可也得吃飽了力氣才能擔心啊!表妹呢,吃不吃?這無論是擔心,還是生氣,或要找什麼人麻煩,都要先有力氣才能繼續。否則,就是腦子蠢,自找罪受了,你說呢?表妹?”
徐皎說到這兒,抬起一雙眼睛,笑眯眯將李熳望著。
李熳卻被她這一番話噎住,臉色有些難看,再對上徐皎那一臉的笑,更是恨得咬牙。
也不知是經過了怎樣的心理掙扎,下一瞬,她竟是牙一咬,心一橫,便是驀地在徐皎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動作略有些大,帶得椅子發出了一聲響動。
徐皎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負雪,給李五娘子添副碗筷!”一邊吩咐著,她已經一邊低頭繼續吃喝去了。
負雪應下,轉手就奉上一副乾淨的碗筷。
食不言寢不語,兩人默然吃著早膳,只能聽見偶爾杯盞輕碰的聲響。
徐皎吃罷,用絹子擦著嘴,笑望著還在喝粥的李熳道,“表妹慢慢吃,可別噎著了。”
她話剛落呢,對面就是一陣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