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會喝酒,而且明顯就出身不錯的小娘子居然向他討酒喝?
赫連恕差不多能夠猜到緣由……望著拿著酒囊猛灌的少女,他默默黯下雙眸,自己也抬起手裡的酒囊輕呷了一口,卻到底有些心不在焉,不時轉頭看一眼身旁的少女。
估摸著她應該已經差不多將囊中的烈酒灌下大半了,赫連恕終於不在一旁當隱形人,輕柔著嗓音道,“二娘子,這酒烈著,少喝些,喝慢些!”
他的嗓音好聽,放輕放柔,便好似添進了成倍的魅惑。
徐皎被召喚著轉頭望他,不知是因酒意,還是美色,雙眸有些迷離。
赫連恕嘴角一勾,笑痕愈深,“二娘子,我瞧你心情不太好,方才不是說,起火的方向就在你家附近,卻不知家中可安好否?你若是不方便親自回去,不妨告知於我,你若果真要跟著我,我總得親自登門拜見才是。”
一番話入情入理,溫柔入骨,一雙眼睛更是如墜星海,徐皎望著迷了魂,倏然扯唇一笑,下一瞬竟是朝著那雙魅惑人心的眼睛伸出手去……
赫連恕的臉色微不可察地僵了僵,沒有人瞧見的膝上,原本隨意放著的手悄悄攢握成了拳頭,眼瞅著那隻手伸過來,指尖已經觸上了他的面頰,而後……
頰上肉一緊,竟是被人夾住,往邊上一扯……
他愕然,臉上的笑再掛不住,怔怔望向她……
少女卻被他那滑稽的模樣逗樂了一般,吃吃笑了起來,“好看!”
赫連恕總算反應過來,對女子自來就沒什麼耐心,今日更是為了一些目的,這才勉強耐著性子周旋,誰知卻遇到了這麼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登時不由惱怒,抬手就將她的手揮開,帶著兩分狠勁兒。
“你……”錯著牙正要開口,卻見徐皎因著他那一揮,竟是往前一撲,就軟軟倒在了桌面上。
這回,赫連恕更是愕然了,心驚著他沒使多大的力啊,探頭去看時,又是愕然一驚,繼而就是氣不打一出來。
你當怎麼著?原來,人家徐二娘子已經酒意上頭,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已經徹底睡過去啦!
赫連恕心裡憋悶得厲害,目露兇光地望著一張瑩潤的小臉被酒氣蒸紅,在燭火映襯下顯出兩分嬌憨的徐皎,看她睡得那麼香……赫連恕的手指發癢,恨不得以牙還牙,也揪住她的頰肉,狠狠往外扯扯才好……
只這衝動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便被他壓制下去,無跡可尋,他轉而又掂起了手邊的酒囊,猛灌了一口。熟悉的辛辣從唇齒喉間一路燒灼入肺腑,他的心境也是徹底平和下來。
身後卻在這時爆出一陣壓抑不住的竊笑聲,赫連恕眼角餘光冷冷往後一瞥,抱臂斜倚在門框上的蘇勒立時站直了身子,咳咳了兩聲,卻還能聽出語調裡淡淡的奚落,“沒想到啊沒想到,咱們赫特勤難得出馬,用起了美男計,居然也有失效,鎩羽而歸的時候,這位徐二娘子……”
說話間,蘇勒已經走到了門邊,低頭一瞥趴在桌上,睡得甚是香甜的徐皎,嘖嘖了兩聲道,“真是了不得啊!”
了不得?赫連恕斜眼一睇酣睡得好似一頭小豬崽似的某位小娘子,是這酒量差得了不得吧?他半句話沒有套出來不說,還白白損失了半囊好酒。
罷了!越想越是憋悶得慌,赫連恕抬起酒囊又喝了一口,這才沉聲問道,“如何?”
蘇勒聽他問起正事兒,也端正了神色,“和官府那頭的訊息一致,就是一個普通的商戶之家,宅子是許多年前就置下的,月前才來人住下,都是深居簡出,也未曾與人結怨。”
可他們都清楚,若只是尋常的商戶之家,不會有這樣的滔天禍事,更不會招惹來紫衣衛這樣的牛鬼蛇神。
不過……“若是再要核查,還需些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