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恕乾脆用身上外袍將她兜頭罩臉地裹住,一夾馬腹,便是朝著雨幕之中飛馳而去。
隱隱約約,雨聲中好似還夾雜著聲聲雜沓的馬蹄聲,正是朝著他們身後的方向而去。
赫連恕驟然放緩了馬速,帶著馬兒跑進了密林中。
徐皎被裹在他的外袍之中,能清晰聽見他們彼此的心跳聲,他的穩健有序,她的急如擂鼓,除此之外,還能聽見雨聲和那漸近的馬蹄聲。
她更是不安,正要掀開那外袍去看個究竟,卻被一隻手掌隔著外袍壓制住了動作,“別動,別出聲!”
赫連恕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兩分警告和安撫。
徐皎只能僵著身子,屏住了呼吸。
聽著那聲聲馬蹄呼嘯而來時,她的心幾乎從嗓子眼兒跳了出來。
再又聽著那馬蹄聲沒有停頓地從身側呼嘯而去,居然漸漸遠了時,她反倒一愣,有些不敢相信。
罩住她頭臉的外袍卻被掀了開來,她愣愣抬眼,就望見了赫連恕一雙在暗夜之中反倒更加熠熠生輝,恍若鷹隼一般的眼睛。
只此時那雙眼睛裡卻帶著疑惑與隱憂,刀鋒般的眉宇仍是緊緊皺著,“事情有些不對,為了以防萬一,咱們今夜怕是要暫且避一避。”
徐皎不知是何處不對,可眼下她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點了點頭。
“不過,這雨還下著,這外袍你還是先繼續蓋著的好!”赫連恕的眼力好,即便在暗夜之中也能視物,懷中的少女抬起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將他望著,被淋溼的頭髮緊貼在瑩白的小臉上,越發顯出兩分嬌弱可憐,溼漉漉的眼睛怯生生的,可不就是一隻可愛可憐的小兔嗎?
赫連恕喉間滾了滾,強忍住想要伸手去揉揉那顆可愛腦袋的衝動,漠然著嗓音將話說罷,將揭開的外袍又重新扔了回去,將她掩了個密密實實。
這才撥轉馬頭,朝著暗夜中的另一頭疾馳而去。
“多虧了今夜這場雨,應是暫且躲過去了。”
藉著暗夜和雨,赫連恕機敏地帶著她躲過了那些人的追蹤,可夜雨密密,他們也沒法繼續趕路,好在還尋到了山間這樣一間破敗的屋子,暫供棲身。
只是赫連恕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又出去確認了一番,回來時神色比之方才鬆緩了兩分。
徐皎沒有應聲,暗夜之中,她屈膝蜷縮成了一團,身上衣裙上的血跡被雨水浸溼沖淡,淋漓斑駁,襯著她一張慘白的小臉,空洞的表情,看上去……真像一隻被人遺棄的小兔子。
赫連恕抿緊薄唇,將唇間那記無奈的嘆息也一併抿住,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地將她一打量,眉峰緊蹙起來,“可有什麼地方傷著?”
聽著他的聲音,徐皎似是被嚇著了,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驀地驚抬起雙目,察覺是他,那驚嚇的表情才收了收,可仍是小臉雪白地輕輕搖了搖頭。
赫連恕一時沒有說話,目光仍凝在她身上。
順著他的視線,徐皎也望見了自己衣裳上那一團團被雨水沖淡,顯出淡淡紅色的血漬,“這不是我的血,這是……”芫孃的!後頭的話沒有說出,她神色與眸色都是一黯,似乎將自己抱得更緊了一些,恨不得就這樣藏進暗夜裡才好。
赫連恕在原處又站了一會兒,竟是撩袍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這個動作又將徐皎嚇住,身子僵硬著下意識地往邊上一躲。
早前可不曾這樣過!
赫連恕恍若沒有瞧見,將薄唇抿得更緊一些,反手從腰上取下了一個物件兒,遞到徐皎面前道,“要喝酒嗎?”
一直都在暗夜之中行動,徐皎的眼睛也適應了光線,能勉強看清楚一些東西了。那物件兒很是眼熟,不就是他那隻從不離身的酒囊嗎?
“為了隱藏行蹤,咱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