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母親這是生我的氣,不想見我了呀?”
“郡主寬心!殿下……殿下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郡主離開鳳安這些時日,殿下日日都是掛心著的,只是如今鳳安這樣的情勢,殿下是巴不得郡主能夠置身事外,好好在外過活,郡主偏偏在這風口浪尖上,一聲不吭回了鳳安。與其說殿下是生氣,她其實更多的是心疼。不過,殿下是個通透的,想必過了氣頭便會想明白了,郡主已經回來了,她難不成還能將您再送走嗎?母女倆一年多未見了,殿下心裡指不定怎麼想郡主呢,等氣消了,自會召見郡主的,郡主且稍安勿躁便是!”蕎姑姑跟了長公主大半輩子,對她的性情再清楚不過,也知道她有多看重徐皎這個女兒,怕徐皎因此與長公主生了罅隙,忙不迭解釋道。
“蕎姑姑不用緊張,母親的性子我還是知道的,不會誤會!”徐皎又笑了開來,長公主惱了她是事實,心疼她也是事實,只怕為了心疼她,恨不得這個時候與她越是疏遠才好。“蕎姑姑不妨與我說說,母親如今可還好?還有太后娘娘呢?我離開鳳安之前,她老人家的鳳體就一直欠佳,如今怎麼樣了?”
與蕎姑姑說了好一會兒話,徐皎留飯,蕎姑姑推說長公主府中事情多,得早些回去才能安心。徐皎留她不住,只得親自將人送到了府門外,目送蕎姑姑離開,徐皎又在府門前呆站了片刻,這才扭身進了府。
今日這一樁兩樁的事情,她明顯心情不太好,晚膳時也用得不多,草草吃了幾口就回了房。
日頭短,已是入了夜,徐皎便讓負雪伺候著她沐浴盥洗。
淨房中水響,外頭有紅纓守著,負雪一邊為徐皎洗著發,一邊總算可以放心與徐皎說話了。
“長公主殿下特意派了蕎姑姑來這一遭,怕是短時間內不會傳召郡主入宮了。”負雪的語調裡不無憂慮。
徐皎仰靠在木桶邊沿,閉著眼睛,眉宇舒展道,“不用擔心,即便我母親不會急著召我入宮,也自會有人著急。”
負雪略一沉吟就明白了徐皎的意思,“郡主是說……紫宸殿那位?”徐皎沒有應聲,負雪再一思索,想起今日之事,“難怪郡主今日不讓婢子聲張,原來身後跟著那條尾巴是陛下派來的?”
“也不一定就是那位派來的。也難為了他們,我都離開鳳安這麼長時間了,一回來還這樣關切我,不過出了一趟門,身後也綴著人隨行保護。”徐皎明明笑著,甜糯的嗓音裡卻透著犀利的嘲弄,“不管是不是那位的人,左右我回來了,我母親能按捺著不見我,那位怕是會等不及。”
“婢子不明白……”負雪蹙起眉尖,有些跟不上徐皎的思路了。
徐皎擱在木桶沿上的手指輕敲了兩下,提醒她道,“半蘭!”
“琴娘這些時日不是暗中看得緊,半蘭自夫人故去之後,一直很是安分,並沒有什麼動作嗎?”
“早前她不著急,後來嘛……總之,我回來了,便如同在她心裡扔下了一顆火種,給了她希望,可今日,我卻又生生斷了她的希望,她自然會想別的法子。”
負雪恍然大悟,“因為二郎君嗎?”負雪想起從前在景府時,半蘭確實對二郎君甚是關注,彼時郡主還藉此布過局,可是半蘭不只是想要攀高枝兒嗎?如今二郎君已經死了……
徐皎終於睜開眼來,一雙眼睛倒映著桶裡輕輕晃盪的水光,“她能夠察覺出二哥哥突然暴斃的奇怪,懂得隱忍與蟄伏,不怕暴露求到我面前,自然不只是所謂的恩情那麼簡單。正好,目的一樣,那我推她一把也未嘗不可。”
說到這裡,徐皎微微一頓,側頭望向負雪,“半蘭哪日值夜?”
“琴娘體恤我們一路舟車勞頓,所以這幾日讓我們好好休息,只她和半蘭兩人輪流值夜。”負雪忙答道。
“昨夜值夜的是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