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糧食方面應該不會有很大的問題,但打仗是要錢的!為了支援北庭,絲路就不能被切斷。現在薩曼內亂,郭都督自然著急開通解蘇作為布哈拉到西鞬這一線路的補充,但薩曼內亂的本身乃是天方教兩大派別起紛爭的一部分,所以解蘇這條支線只怕也不足以完全替代布哈拉一線,所以又必須有進入天竺的商道來做補充我想,這大概就是都督派遣我們進入天竺的原因吧。”
郭汴聽得有些怔了,他當初對郭洛派他入天竺顯得很不理解,這時候才有些驚訝兄長會想得這麼遠。
“何參軍說的沒錯,”使者道:“都督也是這樣對我說的,如今郭都尉雖然人在天竺,但北庭的成敗你也負有巨責,請無論如何要確保小勃律到揭羅的商道,同時希望在明年開春之時,當我們安隴以及中原的商人從馬鞍山口南下時,能夠順利進入天竺各地。此事影響到安隴的穩定,如果無法完成,就算打贏了北庭之戰,我們也會因為虛耗太多的國力而產生內亂的。”
“這個……”何春山道:“只怕很難啊。揭羅如今只是勉強站住腳跟,還有許多的隱患未曾消除,本地的土豪、國王對我們還不信任……”
“難也得辦!”郭汴忽然間變得豪氣起來,“沒法去北庭參戰已經是我的終身憾事,如果連大哥交給我的這一點事情都做不好,那我就實在太沒用了!”
何春山心道:“這個恐怕不是‘一點事情’吧。”
除了唐軍之外,天竺商人與外界也保持著聯絡,他們對唐人進入俱密、解蘇地區充滿了警惕,在健馱羅地區,一些改信了天方教的波斯人已經動搖,這讓天方城產生了極大的震撼!
眼看大唐進一步,天方政權就退一步,難道有一天真的要拱手讓出所有的世俗權力,變為純粹的宗教組織麼?
在北庭,隨著天氣的轉冷,戰士們的活動已經變得沒有之前那麼利索了,可以想見到了三九嚴冬幾乎所有人都無法作戰,但在天竺,一年中作戰的時間卻要長得多。
健馱羅雖然位於大天竺世界的西北,但這個時代的健馱羅地區,比現代來還要更炎熱些,雖然進入了八月,但酷暑仍為消散,九月以後才偶有涼風這陣涼風,對來自北方的唐軍來說卻是絕妙的佳音!
在北庭,將士們怕的是寒冷,而在天竺,將士們怕的卻是那可怕的炎熱。
因此進入深秋以後,天竺唐軍的活動力反而增強了。
“會有辦法的!”郭汴道:“而且我有預感,這一天會很快就到來!”
何春山看著郭汴,這個蓄鬚了的年輕將領是越來越有獨當一面的風範了。
大唐境內接連而來的商旅,帶來了許多絲綢和精美瓷器,以及來自遠西的刺氈,來自於闐的美玉,這些都是大天竺地區婆羅門階級與剎帝利階級所渴望的奢侈品,天竺雖然四分五裂,但婆羅門仍然能用黃金來為數丈高的神像裝身,剎帝利仍然能建造酒池肉林,由此可見這個地區統治階層的富庶,從寧遠和馬鞍山口轉口過來的貨物,真是來多少銷多少,許多中轉商人都渴盼著能預先訂到這些貨物,不少人聽到訊息後從恆河流域不遠千里趕來,帶著無數的黃金、珍珠、紅寶石、藍寶石與象牙,用以交換絲瓷。
健馱羅地區的其他國家也因此而對唐軍轉變了態度,許多國王與僧侶都向揭羅城派出了使者,以往備受藐視的揭羅王在這段時間裡也開始受到尊重,心中對這種變化十分自得,並因此而對大唐更加歸心。
整個健馱羅地區,只有一派人對唐軍充滿了敵意,又有另外一派人對唐軍充滿了戒心,對唐軍充滿敵意的是天方城的天方教徒,因為唐軍所做的事情其實也正是他們以前在做的事情,自從唐軍壟斷了從西北面通入的道路之後,他們的利益便大受損削,而對唐軍充滿戒心的則是休馱的國王揭羅雖小,但背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