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從適道:“咱們那裡分得開身?劉知遠是好惹的麼?這些天咱們出擊了七八次,都沒佔到他的便宜!看來只能瞧元帥有什麼後著了。”
契丹十五萬大軍縱略二百餘里,如入無人之境,耶律德光策大軍隨後趕到鹽州,聽說這等形勢,在馬鞍上帶著失望語氣地冷笑道:“就不能來個有些看頭的麼?要再這樣下去,不必等到會師之日,五日之內就可以抵達秦州了。”
韓延徽道:“這些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大餐還在後面。”
耶律德光冷笑道:“但願如此,張希崇已經讓我失望了一次,希望這次張邁不會讓我失望。”
就在他冷笑之時,前方來報:“慶州守軍已經出城,是天策軍的陌刀戰斧陣!”
耶律德光冷笑道:“知我大軍前來,他們竟然敢出城,有種!讓兒郎們將他收拾了吧,主將的首級呈上來,我許他作我的溺壺。”
又過半日,前方來報,說唐軍陌刀戰斧陣屯兵馬嶺河中游南岸的環馬高地,扼守南下道路,前鋒問策,耶律德光怒道:“這個還用問嗎?達旦人是第一天學打仗不成?管他是陌刀還是戰斧,放馬給我踩過去!”
達旦部領命進擊,當晚耶律德光才要睡下,忽然傳來前鋒戰敗的訊息:“報,達旦部敗了。”
耶律德光一愕,喝道:“怎麼敗的?”
“達旦部攻不入唐軍的陌刀陣,眼看陌刀戰斧陣右路露出破綻,便以輕騎兵迂迴插入,刀陣忽變,破綻變成布袋口,兩旁戰斧滾出,當頭戰馬馬腿全斷,跟著短矛擁上,將落馬數百人全部扎死,達旦部族長急命撤退,陣中弓弩忽發,族長長子退避不及,死在萬箭穿心之下。達旦部血染馬嶺河,如今達旦部已退到環馬高地之西北五十里。”
耶律德光罵道:“沒用的東西!唐軍的陌刀戰斧陣善能戰馬,達旦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這都還送上去送死!他們在青剛峽時懂得避實擊虛,遇到陌刀陣之後張邁就變蠢了!”
第二日起得床來,還沒洗刷,前鋒又有戰報:“鐵驪部遇襲戰敗!”
耶律德光喝道:“遇什麼襲?”
來使道:“昨日鐵驪部眼看達旦部失利,待入夜後從環馬高地繞過,要奔襲慶州、原州,沒想到在路上卻中了伏兵!”
耶律德光問道:“中的是哪一路的伏兵?是張邁派的人嗎?”
“不是,是奚勝麾下的兩府騎兵、一府步兵。步兵從灌木叢中忽然殺出,打亂了鐵驪部的陣腳,跟著騎兵衝陣,將鐵驪部趕回了方渠鎮以北,然後又即撤退入環馬高地。族長靺列被唐軍殺得怕了,已經派了人來求援。”
耶律德光怒道:“該死!鐵驪在黑水稱王稱霸那麼久,連這點埋伏都看不透,壞我士氣!靺列該死!哼,難道一個小小刀斧陣,就非要出動我皮室精銳才對付得了麼?”
韓延徽在旁道:“陛下,據老臣所知,那環馬高地並非絕險所在,這奚勝在此結陣,面對騎兵能夠無懼,在鐵蹄的威脅下還敢變陣殺敵,又能預知鐵驪路線進行埋伏,已屬大將之才。”
耶律德光道:“區區一將,還真得待朕親自去取那奚勝頭顱不成!只可惜,前方尚有敵烈、奚族,那都是我漠北、漠南勁旅,此外我左路大軍也在前頭,我怕是看不到這個奚勝如何猖狂了。”
中午大軍行至青剛峽,前方來報:“次左先鋒與次右先鋒已與今晨同時抵達環馬高地附近,靺列重整旗鼓,又和達旦部會合,漠南奚族、漠北敵烈,以及達旦、鐵驪,已將環馬高地圍住!”
耶律德光對韓延徽笑道:“若晚飯之前我能拿到那奚勝的首級,朕就赦免靺列等的不勝之罪!”
在青剛峽吃過午飯,才要出發,前方又來稟報,同時傳來一口折斷的陌刀,耶律德光微微回喜道:“打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