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很簡單,凡是那些肯下苦力種地的,收成都還可以,凡是那些除外打工經商的,手裡頭又都有餘錢,登州是南北海貿的中轉站,每年從吳越運來的糧食堆爆了一個個新設的倉庫,莫說與登州比鄰的萊州只是小荒,就是顆粒無收也餓不死。所以對於萊州張邁撒手不管,讓民間自己去解決。
汝、唐、鄧三州問題就不小,這裡是受了洛陽戰爭的波及,說來好笑,真正戰爭的發生地洛陽、鄭州問題都不大,符彥卿徵發了幾十萬民夫的開封、陳州、潁昌也沒發生荒年,倒是附近的汝、唐、鄧出了問題,為何?正因為洛陽等五地受戰爭影響比較直接,天策政權唯恐出亂子,注意力都放在這裡了,就戰爭期間不損禾苗,徵發民夫不誤農時,各級官員監視嚴密,所為防範於未然。
而汝、唐、鄧三州,一來是戰後新得之地,新唐對此的政策是鎮之以靜,除了兵力難移之外,舊有官吏一概留任,二來天策的政治力量尚未深入地方,各條線路督促不嚴。貪官汙吏趁此時機上下其手,再加上氣候不正、戰爭波及,幾方面問題同時發作,便醞釀成了眼下的小災荒。豫南出事,便有商人從荊北購糧,結果本來收成就不好的荊北地區也跟著受了波及。
應對災荒是最考驗一個政府行政能力的。豫南和荊北的小災年才出了苗頭,糧荒尚未出現,魏仁溥就臨危受命,但他沒有去汝州、唐州或者鄧州,直接跑到襄陽去了。新設的荊北軍區都督符彥卿趕緊迎接,文武兩人商議了半天,第二日便有一封書信送到了江陵府。
江陵府的南平國立國二十餘年,所處之地本來就是魚米之鄉,又處在南北要衝上。多年的貿易積累之下府庫充盈、米爛成倉,但國富而弱,自張邁一統北方,南平國主整天最擔心的就是什麼時候鐵馬南下他雖然屢屢向北稱臣了,但張邁從來沒給他一個明確的回應,有的只是模稜兩可的安撫而已。所以南平國主別說對張邁,就算是對北國的權勢者也是戰戰兢兢。這其中掌握荊北兵權的符彥卿便是壓在南平頭上最大的一座山!
署了符彥卿、魏仁溥聯名的書信一入南平,不出三日。就有如山如海的糧食北運,在郢州下碼頭。然後浩浩蕩蕩地沿著漢水北上,訊息一傳出,荊北連同豫南的糧價一下子就降了下來,一場小災在不到半個月時間裡便化解於無形。
跟著魏仁溥忽然駕臨鄧州,開始對汝、唐、鄧三州的吏治進行一次洗刷。
他魏大監察是主持過兩次考試的人,手底下門生無數。要人有人;剛剛解決了荊北豫南的災荒,在這一帶威望一時如日中天,要勢有勢;從荊北軍區接了三千兵馬來,要兵有兵;又得了張邁便宜行事的大權,可謂要權有權。
加上早在他到達襄陽之前。就已經有門生先行潛入三州摸底,所以魏仁溥人還沒到,對三州情況已經瞭如指掌,一到鄧州馬上動手,短短一個月時間就把汝、唐、鄧三州清理了一遍,州縣官員換掉了九成,連帶著荊北的襄、鄧、均三州也換掉了大量舊官。
如果說之前的南平調糧行動猶如雨露滋潤,這一番行動就似雷霆轟擊,這一番行動之後天策政權對豫南荊北的掌控力便大大增強了,豫南荊北非但沒有因此震動不安,百姓反而個個拍手稱快搞到地方上變成災年的貪官汙吏,除掉了那是大快人心!
魏仁溥辦完了這幾件事情之後聲望大漲,他本人卻沒再戀棧,便即解權回了鄴都那裡是張邁如今的行在。
還在路上就聽說張邁去燕京了,又收到了士林通道的無數封書信,說的都是同一件事情要魏仁溥到達鄴都之後勸阻張邁西巡!
過去這一年裡,無論是四州災荒、荊北動盪,對中原士林來說,真的都不算什麼大事!
天策鐵騎縱橫無敵的印象已經深入人心,以前彼此對立時敬畏其威勢,現在屁股下的位置一變,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