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邁又問曹元忠道:“你怎麼說?”
曹元忠心中早就想好了應對,這時卻還是再沉吟了片刻,才說道:“二位學士所言有理。按照現在的天下大勢,有很多事情,我們其實可以透過交涉來完成。”
丁寒山可沒想到連續三個人對這件讓他怒不可遏的事情,都表現得如此不溫不火,大怒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害群之馬就不管他了?”
曹元忠道:“不是不管,只是……只是方法上要講究技巧,一來避免內部發生動盪,二來避免可能順勢歸降的勢力產生異心。”
丁寒山叫道:“可能順勢歸降,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邁道:“寒山,你的心意我已經明白,且坐下吧,讓元忠好好說話。”丁寒山不敢在張邁面前造次,雖然怒火依舊,卻應命坐下。
曹元忠道:“自我軍上京大捷的訊息傳出之後,晉軍便不斷有人向我暗中投書,但大部分人都還只是示好而已。但鄴都易幟範氏歸降、元帥冊封其為節度使之後,這種情況就變了!不但是我們近在咫尺的河北各州縣立即響應,山東與中州都有將帥投書,而且不是**暗示,而是直接地表示願意歸降。折德扆兵逼開封府。為什麼可以不戰而下?因為在那之前開封府的守將已經向我投書願降了。”
他輕輕一句話,便分了折德扆過半的功勞,張邁點了點頭道:“是有此事。”
曹元忠看看符彥卿,張邁會意,說道:“彥卿既已歸唐,以後便是自己人。有什麼機密也不怕說。”
符彥卿聞言心中暗喜,曹元忠道:“如今還未納入我朝版圖的魯中南就不說了,就連離我們老遠的淮北、襄漢,也有過半將領向我們暗中投誠了。不止如此!就連河東安重榮,與我的暗中書信裡頭也有歸附之意了,只是還差最後一步如今河東除太原與雁門關外便沒有能夠阻擋我朝大軍的兵力了,若是安重榮歸附,那河東便可不戰而下!更別說長安那邊,郭威將軍可是一直在爭取劉知遠的。劉知遠治軍嚴厲。麾下的實權將校竟罕有與我軍私通者,但天下大勢不可違抗,如果河東也降,那長安多半就不遠了。”
範質魏仁溥聞言都是咦了一聲,口氣中透著欣喜。範質道:“若是河東一下,關中一統,洛陽便成孤城!那時候元帥揮兵南下,大有可能令石重貴捧璽出城。”
曹元忠笑道:“洛陽城中。暗中與我書信來往計程車大夫多如過江之鯽,四門守將。有兩位的家人也跑到了鄴都其心意如何可想而知。就是石重貴從河東帶去的兩萬兵馬,在出發之前便有數員將領暗中投書了。因此整個中原如今已成席捲之勢。而這一切其實都與範延光投降的帶頭作用有莫大關係。”
張邁道:“你的意思是……”
曹元忠道:“範延光雖然目無法紀,處理是一定要處理的,只是處理可以硬處理,可以軟處理,可以快處理。可以慢處理。臣以為,為天下大局計,應該緩處理,軟處理,而不要著急。也不要太過強硬。”
張邁半闔著眼簾,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過了好久,才問薛復:“你是什麼意見?”
薛復毫無矯飾、毫無文采,簡單直接地道:“我同意丁將軍的意思。既犯了軍法,就該處置!至於伐交伐謀,非我軍方之事。”
張邁哦了一聲,又問符彥卿,符彥卿一時還摸不清天策大唐內部的政治格局,不敢唐突,慌忙說道:“末將覺得,各位說的都有道理。末將初歸,一些情況尚不瞭解,不敢妄言。”
張邁罵道:“滑頭!”
他心中有些鬱郁,揮手道:“你們都下去辦事吧,我再想想!”
諸將見張邁心煩,便都退下了,連李昉也被趕走,只有馬小春在側,勸張邁道:“元帥,不要太過勞心,影響了身體。”
張邁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