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師庸見赤緞血矛一動,嘆道:“豎子!豎子!只有小聰明,沒有真智慧!若此番有失,便是由此豎子所誤!”
李臏卻道:“元帥心中極重楊都督,我們只可順水推舟,不可逆風而行。”說著騎馬跟上。
大軍移至庚子砦,慕容春華也來相見,說起楊易的處境都感憂慮,這時前方有關馬繼榮的訊息不斷出來,聽說馬繼榮也遇到了埋伏,諸將更是驚恐,楊涿要去接應,李臏道:“若馬繼榮也受挫,則不能再以少於萬人以下的兵力行動了!必須出動比楊都督所率更多的兵力,否則只會一點點地去填胡虜的胃口!”
不久又有訊息傳來,說馬繼榮雖遇到伏擊卻及時抽身,如今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張邁大喜,命石拔率領龍驤軍前去接應,半日後馬繼榮回到庚子砦,望張邁拜伏在地哭道:“末將敗績,請元帥責罰!”
張邁急忙扶起道:“勝敗兵家常事,馬將軍雖遭小挫,卻能在不利的情況下抽身,足見警覺。善敗之將比善勝之將更加難得。”又問他攻打的詳情。
馬繼榮道:“我接到北邊戰報,錯估了軍情,出兵北援,結果走了不到一天就遇到埋伏。”
張邁問伏擊者是契丹還是回紇,兵力如何,戰力如何,馬繼榮道:“有契丹,也有回紇,都極其兇猛!兵力當在一萬以上,但應該還不到兩萬人,我的前鋒被他們纏住,眼看陷下去只怕會讓局勢更加惡化,所以壯士斷臂而回。”
李臏道:“這樣聽來,這次的行動是契丹與回紇聯手的了。”
馬繼榮道:“定是如此!我與胡虜糾纏之際,北面有第二營的殘兵突破重圍闖到附近,元帥,你見他一見吧。”
張邁道:“第二營?快傳!”
李臏知第二營的騎兵離楊易已經甚近,或許能知道楊易最近的情況。
不久一個副校尉和一個隊正被帶了上來,兩人臉上都是一半灰土一半血跡,見到張邁要行軍禮,張邁已經問道:“楊都督怎麼樣了?”
兩人臉上帶著羞慚,那副校尉道:“元帥,這次的事情是個陷阱!我營繼第一營挺進,一路都沒遇到什麼阻攔,一開始還以為是胡虜在這條路線上剛好防範空虛,沒想到算算就在楊都督抵達那座河谷、要發動奇襲之時,猛然間有大兵掩至,衝擊了第一營,將第一營擊敗之後又順帶著將我們圍困了起來,我營校尉戮力死戰拖住了敵人,我才得以率領二十餘騎逃回來報信,但中途又遇到了敵軍,若不是剛好見到馬將軍,只怕這次都回不來了!”
“第一營的兄弟呢?”張邁問道。
“他們沒逃過來,”那副校尉道:“但我親耳聽他說,楊都督的兵馬衝入了河谷,一開始谷內人馬混亂,我軍也奪到了無數的牛羊、馬匹、女子、孩童,但就在我軍即將燒掉糧草之際,契丹人的大軍忽然衝來,他們也不搶奪糧食,只是大軍四合將那河谷團團圍住,鐵騎帶起的沙塵鋪天蓋地,馬數怕不有七八萬!”
李臏喝道:“不可亂作誇大言語!契丹人哪裡來這麼多兵馬!”
契丹的九萬大軍在進入北庭之後已稍有損折,且其兵馬也不是全部都用在西部對付北輪臺城防區,尚有小半兵馬布置在東面進攻折羅漫山城以圖進入伊州,若說契丹竟然發動了七八萬兵馬來圍困楊易,那除非是他們將絕大部分兵力都調遣了過來,在西面孤注一擲了!
那個副校尉被李臏一喝頭低了低,那個隊正卻道:“人真的很多!或許是他們一個人帶著不止一匹馬,但他們四出兜截衝擊,讓我們根本就開不過去。反而是他們的兵勢壓下來時重若千鈞,讓人難以抵敵。”
張邁沉吟了起來,道:“或許契丹真的是孤注一擲了!若他們的兵力不是遠勝過楊易,如何困得住他!”
楊涿聽了更急,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