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越稀罕什麼東西,大米正好就是其中之一,不過求州百姓要想吃到大米,只能從外地運來,價格自然也就高了。
公羊夫人叫人尋了塊好地,地裡面引入水,弄得和中原的水田一樣,讓公羊留找人去種,可當地百姓卻沒人會種,公羊留以前窮啊,他種過水稻,為了能種出大米,得塊好田留給兒孫,他便親自下田,給佃戶示範,教佃戶種水稻。
刺史大人試種水稻,這可是有利於求州的大好事,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地是刺史大人的私田,刺史大人是為了自己家發財,可試種新農物總歸是好事,所以公羊留下田那天,求州百姓都來看熱鬧,本地的文人騷客甚至還將當天的盛況編進了地方誌裡面,寫入書中,以便對公羊留歌功頌德,說是刺史大人親自開耕,教百姓種稻子,是澤被後世的好壯舉。
可惜,公羊留享福的日子太多了,他下田之後只插了幾排的秧,便受不了了,草草結束了示範,後面的事讓佃戶自己去做了,當然他早早收場,還是得到了無數的馬屁和奉承,地方誌裡也寫了重重的一筆。
但也因為這次下田,公羊留落下了病根,後腰到臀部,大腿後側直到外側都疼得不行,常常陣發劇痛,發病的時候腰腿筋脈拘緊攣急,不能活動,用熱焐和按摩後疼痛能稍稍減輕。找了醫生看這病,醫生說這病很常見,並非是什麼疑難雜症,只不過是筋痺而已。
可雖然不是什麼疑難雜症,但卻沒有有效的好辦法能治,用醫生的活來講,太痛時就熱焐,按摩也成,不太痛時……那就忍著吧,反正得了這病的人。誰不是忍著的呢,這叫窮病,有錢人是不會得的,有錢人誰會吃飽了撐得,下田去種水稻呢,還是在求州這地方種!
公羊留越想越氣,他道:“要是把水稻種出來,我得了這病也值了,可卻沒種出來,那稻子都死了。我這病不是白得了麼。我早就說過,求州這地方是沒法種水稻的……”
他話沒說完,公羊夫人氣道:“你什麼時候早就說了,你作夢時候說的啊,說的夢話啊,我怎麼沒聽到過?當初我一說這個,你還叫好呢,說種出大米來,能大發一筆。還說只許咱們家的私田裡種水稻,別人家的田不許種,這話是不是你說的?現在倒怪起老孃來了!”
“你這個婦人,頭髮長見識短。我當時是在心裡說的,你當然聽不到……”公羊留大怒,他和妻子從年輕時,一直吵到頭髮都白了。吵架無數,可每次都是他落下風,這次也不例外。
兩夫妻正要開吵。忽然門外有僕人道:“老爺,夫人,鎮西縣來人了,說是要見老爺。”
“鎮西縣?怎麼又來人了,是不是那個楊澤又派人來了?他沒事兒閒的啊,總派人來幹嘛,難不成還想做出什麼政績,想著升官麼!”公羊留沒好氣地道,他都升不了官,只能想著發財呢,楊澤竟然還想升官,簡直就是做白日夢。
公羊留從床上爬起來,治下的縣令派人來見他,如果是別的縣的,他不見也就不見了,可鎮西縣的他卻必須得見,因為那裡住著前太子呢呀,萬一是和前太子有關的事,他就算想躲也躲不過去的。
去了前堂,公羊留見到了嚴誠厚,倒是沒什麼廢話,只接就問嚴誠厚是幹什麼來的,有事趕緊說事,沒事兒就趕緊回鎮西去吧,別在他這裡起膩!
嚴誠厚對公羊留的態度並不在乎,取出楊澤的公文,呈交了上去,道:“刺史大人,我家楊大人有緊急公文讓卑職送來,此事還需刺史大人定奪,我家楊大人不敢擅專!”
公羊留開啟了公文,看了一遍,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道:“禿嚕渾的樹洛部要向我大方稱臣?還送了三十隻羊做貢品,羊還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