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也在柵欄邊上坐下,道:“一場誤會罷了,估計一會兒就能把我放出去。”
“什麼誤會,說來聽聽!”這武將聲音宏亮,雖不是有意扯嗓子大聲說話,可聲音還是很大,滿牢房裡都能聽到,對面牢房裡躺著的那人,身子動了動,但仍舊沒有轉過身來。
楊澤道:“我在侯府門外排隊等著見侯爺時,忍不住飢餓,吃了點東西,結果就被抓進來了!”
武將哦了聲,並沒有什麼驚駭的表情,絲毫不認為因為這種事兒被抓進來,是一件多麼小題大做的奇葩事兒,反而點了點頭,道:“如在行軍打仗時,你這罪可大了,這是犯了軍規,要砍頭的,但如只是在侯府外,那也就頂多打一百殺威棒吧,只要你能挺得住,估計打不死的。”
楊澤大吃一驚,叫道:“一百殺威棒?打死了不奇怪,打不死才奇怪吧!”
武將嘿了聲,道:“這算啥,估計今天侯爺點將之後,就要提我出去了,按照軍法,估計得打我三百軍棍,挨完了,我要是還能活著,那你不就知道你捱了一百下之後,還能是死是活了麼!”
楊澤奇道:“三百軍棍,你犯了啥事兒,說來聽聽!”
武將搖了搖,想不說,可搖完頭之後,卻又點了點頭,道:“我犯的事兒,要說挨軍棍,不冤,可因為啥犯的這事兒,卻是冤得很了,說出來也好,免得心裡堵得慌。”
楊澤點頭道:“有啥事兒說出來,心裡能好受些,就不用成天鬱悶了!”
武將咦了聲,奇道:“你怎麼知道我這幾天特別的鬱悶?”
“你要是不鬱悶,你能見我進來就和我聊天麼?”楊澤笑了笑,又一指對面那個躺著的人,道:“看人家的樣子,恐怕不見得會想聽你說自己的事兒吧!”
武將張大了嘴巴,看著楊澤,好半晌,他才道:“你倒是什麼都猜得到,我看你這輩子都沒法當斥候,就算當了斥候,早晚有一天也得被砍了腦袋!”
楊澤一愣,斥候?自己從沒想過要當斥候,再說就算當了,為啥一定會被砍腦袋呢?
武將看他發愣,感覺很舒服,臉上露出笑容,似乎他自己鬱悶得久了,所以看到別人鬱悶,所以很開心一樣。他道:“當斥候可是不容易的,必須要眼見為實,不能憑空想像,就算你能一次兩次的猜對了,又能如何?你不可能次次都猜對的,只要你有一次猜錯了,那等著你的,就是砍腦袋了,就像我……”
說到這裡,武將臉色神色一黯,沒再往下說。
“原來你是一個斥候!”楊澤一拍手,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去外面打探訊息,結果沒打探到,回來後胡說八道,亂猜一通,還猜錯了,結果就被關到這裡來了,怪不得穿著盔甲呢!”
武將很是尷尬,乾笑兩聲,道:“這你也猜得到,你猜事情可比我準多了!”
楊澤笑道:“不過,你還真是一朵奇葩,被關在牢裡,還穿著甲冑,你就不會脫下來,讓自己輕鬆輕鬆麼。你被關在牢裡,又穿著鐵甲,是很容易生病的,小心坐下病根,後半輩子受苦,那就真是有苦沒處叫了!”
“我年紀大了,估計這次犯的事也沒有好果子吃,一通軍棍下去,不死也殘,這身盔甲以後想穿也沒的穿了!”武將嘆了口氣,輕輕摸著身上的鐵甲,臉上露出不捨的神色。
這時,對面牢房裡那個躺著的人,慢慢坐起身,轉了過來,說道:“你們兩個,一對話癆,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這逃兵是怎麼被關進來的,我聽著都替你們著急!如果要是換了我升堂,光你倆的羅嗦勁兒,就非得先打你們每人二十棍子不可!”
這人是文人打扮,雖然身上沒穿官服,可一看就是個當官的,而且是還是主事的官,要不然他也不會說升堂這種話,年紀和武將相仿,也在四十歲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