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吃驚狀,眉毛一挑,手足無措,“就可以拿走了?”
“這隻仔斷奶了,抱著不礙事。”王叔說著,握著貓仔仔的大手又往前送了送,憨憨地笑著。
“抱?”蘇信僵硬地伸出手,觸碰柔軟的毛髮,輕握住還未用勁兒,橘色的身影一溜煙躥到了路深的懷中。
帶過一陣風,充盈著貓兒的氣息,蘇信鼻子一癢,眉頭一皺,孕育而生一個響亮的噴嚏,她瞬間紅了臉。
這邊路深未曾防備,被撞了個滿懷,貓兒的爪子貼著少年薄薄的衣裳,撲騰的前肢,未來得及抓住,將要落地之前,被一雙修長厚實的大手捧到了手心裡。
路深擔憂地看向蘇信通紅的臉頰,“杏兒姐,你似乎……對貓有點輕微過敏。”
蘇信抽了抽鼻子,依舊有些不盡興地打了通噴嚏,後怕的捂著鼻子,帶了些鼻音,“鼻子是挺癢的,但不礙事,小路你先抱著,我緩緩。”
大娘這會兒端著豆腐腦過來,“姑娘,喝口豆腐腦吧,緩口氣。”
蘇信感激地接過,不由分說,吸溜一口,涼的。
她感到清甜涼爽的順滑口感,減輕了鼻腔的瘙癢,“大娘,你手藝真好!”
婦人指著山中汩汩流下的清泉水,和藹的面容,熠熠發光,念著這一方水土的好,“山泉水養人哪!”
蘇信眼睛一亮,想起了什麼,腰身一側扭向路深,“小路,我兜裡,相機…”
咔嚓,美人含著湯匙,笑眯了杏眸,手中的瓷碗,挖了半碗,還剩半碗山泉水做的豆腐,細滑軟嫩,純白似雪…
……
兩人沒有回阮宅,就近去了路家,路深將貓仔隨意找了個籠子放置時,蘇信翻出昨日買的練習,連連催促,“小路,小路,學習了……”
路深從診療室中拎著貓仔出來的時候,“杏兒姐,趁學習前,給小貓仔取個名字吧。”
“黃豆吧。”蘇信隨意地張口。
路深瞥了她一眼,認真的?
蘇信看著一臉質疑的少年,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狀,撇嘴,“一樣的形狀,一樣的顏色,不能再認真了。”
養了貓才知道自己對貓過敏,吃了完黃豆做的豆腐才得以安慰,這大概就是這隻貓和這個名字的緣分了。
“喵嗚”,黃豆表示反對,我爺爺眼光果然毒辣,這姑娘眼神確實不好,本貓色橘而非色黃,身姿綽綽,怎可與黃豆圓潤之物媲美。
“黃豆,還挺像,黃豆,黃豆…”路深心中一樂,忽的深以為然,茫然無知地逗耍著籠中之貓。
“喵嗚~”近墨者黑,得虧你長得帥,得虧本貓是指母貓。
“取完名字,該學習了。”蘇信伸手,將一系列挑選的練習題,陳列在路深面前。
這股子,認真和專注的勁頭,牽動著路深。
“前面這兩頁是數學,這幾種題型是你的弱項,我抽了專題,特別是三角函式,我上週詳細講解過的…後邊是英語選詞填空,你的詞彙量還不夠,這些大多是我上週透過字母組合和發音,帶你過了一遍的單詞…兩個小時,抓緊做吧。”
路深喉結滑動,他伸手大義凜然地接過試題,二話不說,拿起桌上的筆開始刷題,暗忖,蘇老師人格無縫銜接,自己也做回準高三吧。
於是,桌子這頭少年吹著習習涼風,手中的動作時而迅速,時而停滯,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唰唰”地回應邊上的喵嗚~
桌子那頭,蘇信凝望著風吹起的少年額前的髮絲,怔愣了好半晌。
神思抽離了一般,思緒開始偏離,遊移中,放出了內心的小怪獸。
她想,她好像從未在正常的年紀,有過正常少年的模樣,比如,盛夏中努力奮鬥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