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鶴!你還不是被我找到了?」還未等薛鶴挪動身子,方知雲從他身後忽然躥出,一把逮住了他,見他垂頭喪氣的模樣,探著腦袋端量他好一番,皺著眉問薛言,「這是怎麼了?可是病了?」
薛言一聽,在一旁譏諷道:「是病了,相思病。」
「相思病?」方知雲狐疑地打量薛鶴,忍不住笑出聲,「以往那萬花叢中過的薛公子竟也會得相思病?」
被這番奚落,薛鶴忽地拍桌而起,自是覺得,「這樣不行!」
「什麼不行?」方知雲被他莫名的話被說蒙了。
薛鶴握緊了手上的扇子,說道:「這樣相思下去是不行,我得治病去!」
「治病?我看你分明是□□焚身。」不由分說,方知雲抓起他的手,將他往大堂上拉,「來來來,我帶了個治你病的好東西!」
「什麼?」薛鶴不解。
方知雲就這麼拽著他走,也不管他願不願意,一邊說著:「是個好東西,難得的寶貝。」
寶貝是寶貝,可見了這寶貝的薛鶴全然黑了臉。
這才到了大堂邊上,薛鶴就感覺到了一股冷冽的寒意襲來,讓人忍不住直打哆嗦。乍一眼,大堂上放著一塊巨大的千年寒冰,府上的下人七七八八圍著一起打量,這個說,那個看,好不熱鬧,還有人借著膽子上前去摸的。
「都散了。」薛鶴遣散了眾人,瞪了方知雲一眼,「哪裡來的?」
「自是我用那鬥轉星移之術,為你取來的。」方知雲笑嘻嘻地邀功。
此寒冰如此之大,一直放在堂上實在不像話,可亦無處可放。看看這季候,薛鶴白了他一眼,「你簡直胡鬧!」
薛鶴拂袖要走,方知雲攔住他,還細說:「過了春就要轉夏的,我知你愛曬太陽又怕熱,這灼灼烈日定是實在難以忍受的。這是天山下的冰,萬年不化,留我手上亦是無用,放你宅子讓你避暑正正好。」
薛鶴氣得不知如何開口,口吐陣陣白霧,舉著扇子指指天,「你看看這雨下地,哪裡來的灼灼烈日!你這分明是想凍死我!」
方知雲自小就愛出損招兒,薛鶴是吃過苦頭的,自然不吃他的好。
被薛鶴嫌棄了一把的方知雲正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薛鶴呵斥。
薛鶴看著那被自己放在大堂正桌上供著的「血心曇」花葉上已結住一層薄霜,趕忙吹噓兩口,剛吹落一葉的霜花,他忽然停了下來,反倒拾起被吹在桌上的冰霜放了回去。
看著他將扇子握在盆下,抱緊那盆花要出去,方知雲連忙問道:「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薛鶴沒理他,只是喝止:「你不許跟來!」
方知雲不明所以看著薛言,薛言搖搖頭,解釋:「看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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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大雨下得潮濕,到處是泥水坑子,一步下去,就能濺上半身子的泥。
路上並無幾個行人,薛鶴捧著花連傘都沒打,連路小跑。剛跑不遠,迎面而來一群人,雙人喜轎,轎夫眾人身穿喜服,連路來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停住腳步的薛鶴瞧了一眼熱鬧,手上捧著花,那眾人擦肩而過,被這喜慶染上,他忍不住脫口而出,興致冉冉,「這是要嫁到哪戶好人家去的新娘子,怎麼選這麼個時辰?」
再仔細看,轎子前還站著一灰袍道士,小道童給他撐著傘,他又是沒事就甩甩拂塵,一副裝腔作勢派,有些滑稽。
站在他邊上一隨從跟他嘮嗑:「這不是要送到哪戶人家去。公子外來的吧?在我們這兒,這是個習俗,叫『龍王嫁女』。」
「龍王嫁女?所以要在這大雨季送嫁?」薛鶴嘀咕了一句,笑了笑,「你們這小地方還挺有意思的。」
那人還沒跟他嘮上兩句,邊上的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