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到一個時辰便傳遍了鄴城,直接給傳入到雀榕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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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值正午,薛鶴就在瞻天閣裡瞧見了門口一襲白衣的少年郎。
那人手中小心翼翼地捧著那一盆嬌好的聚八仙,尋尋覓覓,這才找著了薛府門前。
今早府裡上上下下都在做清洗,到處水花四濺,地面上泥濘還未乾卻。
一時間,府裡來了年輕貌美的新主子,還財大氣粗,下人們自然不敢懈怠,忙得焦頭爛額。小婢女拎著一桶子水往外潑,誰知道巧巧地就砸中了人。
來送禮賣東西的,薛言小管家都是早就打好招呼請到側門。主子說,這正門是要等位尊貴的人第一個進門來。
所以,一來便讓人打掃了起來,說是要乾乾淨淨的。
小婢女哪裡料到這才一會兒工夫,竟然還有人摸著正門過來,還不偏不倚被她一桶髒水給潑中。
「真不好意思,一時慌忙,是奴婢沒長眼,得罪了公子。」她連忙緊張地放下桶子,掏出腰間的手帕去給來人擦拭擦拭。
雀榕側身一轉,連忙捧住手上的聚八仙。他低頭瞄了一眼浸濕的衣擺,倒是沒有責怪,沒有不悅,只是抖了抖水漬。
他還是那一派婉如溫玉般的性子,不急不惱,反倒寬慰起了旁人:「姑娘莫慌,不礙事的。」
小婢女也在鄴城長大,一聽聞聲音便認出了來人,大大鬆了一口氣,「怎會是雀榕公子?雀榕公子來此也是送上什麼寶貝?」
搖搖頭,雀榕撇過頭瞧了一眼手上的東西,「薛公子一早跟我訂了東西,我來送花,勞煩姑娘稟告一聲?」
在瞻天閣中。
薛鶴看著雀榕被請進了正門,他瞧一眼地上,一團黑影緊緊跟著也進來了。
他倒是把外面瞧得仔細,就連那人講話的聲音都不想放過。雀榕的聲音倒是不像他外表看起來那麼柔弱,宛若山間清泉泠泠,很是動聽。
送到嘴邊的東西,他從來不放過。
微微彎起嘴角,此時的薛鶴,在逗鳥,是一隻罕見的三黃雀。
上揚的眉眼讓他瞧起來心情不錯。
這隻三黃雀是他今早剛搜羅過來的,金嘴金羽金爪,全身上下金燦燦的模樣可別提有多金貴,就連那住的小籠子也是金子造的,價值斐然。
再次之,那三黃雀的聲音可比出谷黃鶯還要妙,聲猶在耳,繞樑三日。
「籠中鳥,看你怎麼飛。」薛鶴眉眼上挑,一邊逗著玩。
「公子,你要等的人呀,他來了!」薛言從樓底下連忙跑上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撓撓頭,這大晌午地,魂兒還沒定下,就趕著跟自家主子報信,誰也沒他勤快呀。
「咕咕咕——」
受了驚的三黃雀在籠子裡飛騰喊叫,喑啞喑啞的聲音,頓時難聽。抖落了的鳥毛在籠子裡飛舞旋轉,久久沒有落下。
「噓,你嚇著它了。」薛鶴放下手上的逗鳥棒,鎮定自若,「我都瞧見啦,你這麼猴急做什麼,喘口氣兒。」
「哦!」薛言憋屈不討好,站在邊上不說話了。
薛鶴輕呵了一口,望著窗臺外漸漸走近的人兒,「明明是個肉體凡胎,招人喜歡也就罷了,怎麼還招鬼喜歡?」
「您也不是什麼人族呀——」薛言埋著頭碎碎念,忽然一驚,提著嗓子問道:「小主子莫不是瞧見了那個花齋小丫頭口中枉死的孤魂?」
「嗯,瞧見了,寸步不離地跟著呢。」輕聲應和,薛鶴言語輕挑譏諷,「真是好大的膽,竟敢跟進我府上來。」
薛言嚇得立馬阻攔,「您可千萬別出手!若是使用法術被星君發現蹤跡,尋著了咱們可就……」
薛鶴沒有理會,只是走到邊上水盆子洗了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