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嘆口氣,方知雲一邊將他扒拉下來之後,說道:「他呀,你說冥府出了這麼大個事兒,他身為冥王能好到哪裡去?前些日子,我還見到鄴城中有冥府的人來來回回的。」
薛鶴心中一沉,問道:「冥府到底出什麼事了?」
不等方知雲開口,就見柳月城一把撞開門,黑下臉進門就把方知雲拉出去了,還憤憤道,「出什麼事也不關你的事,你早日迴天界罷。義父說只要你回去,既往不咎。」
原本就打算來通風報信的方知雲直接被人拽著,嘴上還說:「別回去了,改天我把薛言給你送過來,他好像恢復得差不多了,一直嚷嚷著要下來。」
「……」
薛鶴看著方知雲被帶走,雖然不清楚方知雲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不過,他確實需要個人照顧。
方知雲走後,屋子又變得冷清。薛鶴千思萬想,還是忍不住邁出步子想去花齋。開了門,屋外飄起了毛毛細雨。雨滴落在地面,「啪啪」作響。
「好久沒見到雨了。」薛鶴伸出手,雨滴落在手心化開,逐漸雨滴越下越大。
下了樓,薛鶴不知不覺就往花齋走去。
打著傘的右手有些無力,傘被風吹得搖搖晃晃。一路踩著青石小路,大雨匆匆,來來往往的人也少了。沒人注意到這一位玉樹臨風的少年郎,這位當時一擲千金的土財主。
那日自己狼狽逃走,如今好不容易壓制住了紅蓮掌火,他有些迫不及待了。可是要何如面對那個人呢?他應該用何種心情?那日的他又是何種心情?
步履漸緩,雨水打濕了外衫,透進內襯,薛鶴渾然不知。
「薛公子。」熟悉的聲音響起。
薛鶴抬起頭來,見到的是一身深褐長袍的厲寒洲,舉著傘,帶著斗笠,款款踏雨而來,「楚江王?」
「許久未見,薛公子似乎臉色並不好。」厲寒洲執傘而來,他走近薛鶴,與他只是咫尺之隔,還細細端詳打量了一番。
薛鶴避而不談,先發制人,「楚江王貴為十殿閻王,代理掌管冥府生殺大權,如今卻一直在人間常來常往,似乎也不太好。」
厲寒洲不以為然,「我本聽命我冥主,自然是冥王大人身在何處,我便應到何處去的。」
一時相對無言,薛鶴便想繼續往前走去。
豈料,厲寒洲攔住了他,雨水沿著油紙傘滑落,滴在那雙暗紋金絲的履靴上,「我知薛公子去往何處。恕在下直言,薛公子不應該去。」
「為何?」薛鶴道,「難道我天界之人也要聽命於冥界嗎?」
「無他。」厲寒洲道,「我並非要為難薛公子,只是為我冥主著想,薛公子不應該去。」
如此一聽,薛鶴便察覺到他話裡有話,急忙忙問道:「他怎麼了?」
厲寒洲說:「冥主天生陰寒,又需受那千萬年萬丈冥淵的寒毒,體質陰極。他日日朝朝在人間,不免受這烈陽之苦,損壞元神。薛公子此番若是去見他,怕是冥王大人便更不願意回去了。」
「損壞元神?」薛鶴是沒想到,自以為這冥界之主是什麼都不怕的,如此他心中更是不安。
「是!」厲寒洲言辭鑿鑿,「冥王大人若是再久留人間,元神怕是難以保全。」
雖說天界與冥界修煉各不一樣,可薛鶴還是清清楚楚元神對一個修煉者來說意味著什麼。即使是冥王,靈力喪失,元神毀滅,那他還會是冥王嗎?
垂落的眼睫好似羽扇一般蓋落,遮住了一雙極其美麗的眸子,他咬著牙,垂著的手緊揣成拳頭,甚至帶著幾分責問道:「為何你們不帶他回去?」
厲寒洲見他發抖,實話實說:「薛公子別忘了,他可是冥王。即使如此,他依舊是我冥界之主,我等無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