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予這一打聽,竟還知道了一個猛料。
葉舉人仍然未死!
他當初回庶部稟報後,部內立即派出了多位高手前往鎮壓,可那葉舉人就像是燎原野火一般,完全斬不死,殺不滅。
令人恐怖的是,每殺一次對方,他的實力就變得越強。最開始時還只是第二境的鬼邪,斬殺十三次後,竟讓他突破了第五境。連胡校尉對他都無可奈何。
最後,鎮邪司總部偏將出手,崩裂了整座山峰,可仍然讓他從容走脫,不知所蹤。
此事被庶部上層視為恥辱,下令不得外傳,但這樣一個不死不滅的怪物,難免會惹人議論,小道訊息封鎖困難。
好傢伙,他不會記得自己殺了他一次吧?
顧予聽得一呆,轉念一想,第二次再見時,對方明顯就已經忘了自己,應該沒事。
行衙放班後,吃過晚飯,趁著天還未黑,顧予前往許武人家歸還遺物。
許武人名叫許開源,是一名押陰鏢師。家住萬年縣漿洗街。
這一條小街居住的,大多是從事漿洗的人家。
大梁禮制,商人不得擁有奴婢,故而富商家多僱長工、短工。
一些婦人活計,則多外包聘工,京城富有,逐漸形成了專門為城中人盥洗衣物的行當。
顧予一路穿過結滿森森白霜鹼垢的青石板,蹲在旁邊漿洗衣物的婦人見到他,都低下了頭顱,只管埋頭盥洗。
他問明瞭許開源家的大致所在,但卻不知具體是哪一家。
走到約莫處,停下腳步,四處觀望。
正欲尋人問路,只聽“啪”地潑水聲響起,腳下微微一涼,低頭看去,下襬、褲腿、鞋子均已被濃濃的白色漿水打溼,染了顏色。
顧予皺眉,抬眼看去,一位二十五六歲、盤著婦人髮髻的美婦急急忙忙從一扇半掩的小門中走出。
她身著洗得發白的淡黃樸素布衣長裙,穿著樸素卻遮不住天生麗質。
新月柳眉俏似狐媚,櫻桃小口豐滿紅潤,玉嫩臉龐粉嫩羞紅,楊柳腰身纖細軟嫩。一低頭躬身間,隱約可見胸前軟白鮮嫩,魅惑誘人。
美婦模樣之美完全不輸元瑤兒,尤其是身上那一股溫婉賢淑的良家韻味,實非風塵女子可比。
她輕輕低著頭,朝顧予行禮道歉:“奴家一時失手,打溼了小官人,還請小官人原諒。”
楚楚可憐間,又平添惹人憐愛地心疼。
“不妨。”顧予深深看她幾眼,這女子雖然貌美,但自己絕不是那種好色之徒,開口問道:“你可知已故許開源未亡妻許趙氏住在何處?”
美婦俏臉一下子爬滿了紅暈,低聲道:“不知官人找奴家何事?”
“你是許開源的妻子?”顧予愕然,不會這麼巧吧?
“是的。”美婦如蠅蚊般地聲音答應。
顧予取出當時許開源的包裹,裡面除了他的遺物,他又塞在裡面了二十兩的銀錠,遞給她道:“令夫曾與我一同前往誅邪,不料被妖邪所害,這是他的遺物。本來早應該送來,但因我公務繁忙,所以耽擱,望夫人不要責怪。”
美婦收了包裹,低聲道:“官人送回良人遺物,已感激不盡。倒是奴家汙了官人衣袍,不知如何自處。不如請官人到屋中暫坐,小婦人為官人簡單清洗衣袍。”
顧予想了想,他這官袍只有兩件,還要回去搓洗,委實不願,反正這就是漿洗之地,當即應了,便跟著對方進了房屋。
裡屋是一間六七十餘平的小院,內掛白聯,傢俱樸素簡單。
美婦領著顧予進了東屋,竟也不避嫌,看著他脫了外衫下襬和鞋子,收拾出去清洗,只留顧予一人在屋中獨坐。
天色陰沉,屋內光線灰暗,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