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般的黑眸帶了纏綿的溫柔和遲疑的擔憂,探索般在我面龐轉來轉去,終於嘆息道:&ldo;棲情,我們會有孩子,一定會有孩子。&rdo;
捧住我臉龐,他俯下頭,微微顫抖的唇吻向我,潮濕而沁涼。
我揮去腦中任何的雜亂思緒,與他唇舌相抵,緩緩廝磨,專心讓他感覺我的戀戀情意。
我很滿足我現在的生活,我不要有任何的改變,所以,我絕對不想今天的事,對我們目前的感情造成任何的破壞。
安亦辰是我的夫婿,最親密的夫婿,而宇文清,已是外人,甚至是敵人。
安亦辰的敵人,就該是我皇甫棲情的敵人。
我該恨他,恨他!
那一晚,我們誰也沒有提宇文清的事,我沒有勇氣說。而安亦辰,居然也沒有提,彷彿昨天的那一場相遇,只是我的錯覺。
第二日,便是雲太后的大壽了。
拜壽的人群中,依稀見到玄灰色的身影一閃而逝,我也不敢細看,若無所覺般隨了宮女入內宮專為女眷開的宴席之上。
細論起來,東燕的天下,依舊是皇甫氏的天下,作為皇甫君卓的妹妹,當年順安帝的嫡長公主,我的身份,依然相當尊貴。本來,我只和雪情相伴在一桌,打算靜靜地再說陣體己話兒,但不久那些命婦知道了我的身份,紛紛前來招呼。
想到大晉目前對於東燕的態度是和而不是戰,這些夫人們可得罪不得,只得端雅有禮地微笑著,如穿花蝴蝶般穿梭於衣香鬢影中。
212落玉篇:第十三章 斜日幽篁簫聲散(二)
不過一兩個時辰,已將那些夫人們熟識了一大半,可心口卻發起悶來,壁上高掛的紅綢赤金萬壽圖,燦爛奪目地晃得眼暈。因為安亦辰的刻意維護,我在大晉極少出現在這等場合,應付久了,便覺乏了,不由對安亦辰好生佩服,他周旋於核心權力的鬥爭漩渦之中,終日勾心鬥角,卻依舊維持著慣常的雍容爾雅氣度,想來也很疲憊吧?竟從未聽他嘆過一聲苦!
恰好雪情也累了,正扶了腰在一張紅木軟墊雕花靠椅上輕喘,遂二人一起先向雲太后告退。
雲太后聽說,一邊叫人賞了八寶黑水晶如意、瀏州絲羅、白銀鍍金香球懸等物,一邊笑道:&ldo;累了就先去歇著吧。若有機會,多進皇宮來玩玩。‐‐說到底,你們兩個,總是燕國的公主啊!&rdo;
她最後一句,帶了一種略嫌矜持的神情說著,頗有些意味深長的味道。
我可不可以認為,她的這句話,其實是對我說的?
雪情為安國將軍夫人,自然對東燕忠心耿耿,而在我,對皇甫君卓所建立的燕國,並無對原來大燕王朝那樣的歸屬感。若有一日燕、晉交戰,只怕我會毫不猶豫站到大晉一邊。
尋常所說的出嫁從夫,我並不以為然,但一路艱辛流離度過,安亦辰已成為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依靠。雲太后的意思,是提醒我還有一重身份,是大燕王朝的公主?
我恭謹地回答:&ldo;太后說得極是,棲情記下了。日後有機會,必定稟明大晉皇帝,多與秦王回來探望太后娘娘!&rdo;
我說著,即以最合乎身份的禮節端莊告退,絕不流露出絲毫不悅以及不以為然,卻是明白地告訴去太后,我已是大晉高貴的秦王妃了。
遣侍女分別告訴了安亦辰、秦先我們先行離去的訊息,我才與雪情相攜出了宮,看她扶了腰,有幾分吃力地上了車,方才登上自己的車駕,徑回驛館。
剛扶了茹晚鳳的手踏入驛館,耳邊傳來熟悉的旋律,熟悉的音色,甚至是熟悉的飄雲散藹,只是當年那種明淨中的澀滯,似更加明顯,甚至帶了種蕭索的落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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