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沒有強留我,我跟安亦辰的事,更加與你無關。&rdo;我咬牙打斷了他,狠狠說道:&ldo;只不過,你和安亦辰,我都不想再見到!&rdo;
兩個自稱喜歡我,愛我入骨的優秀男子,到頭來沒有一個足以讓我信賴依靠。這到底是他們的悲哀,還是我的悲哀?
寒冷的風撲到鼻端,吸上一口,已凍得我鼻中酸澀難當,直要落下淚來,忙勉強忍住了,冷淡地別過臉去。
宇文清深深地望著我,明珠般的眸子不知縈繫了多少的思緒,早不復當年的清澈如水,卻依舊烏黑明淨,倒映天青雲影。良久,他闔一闔眼,輕嘆一聲,抖了韁繩,揚鞭策馬而去。
袍袂翻飛,依然是當年的清逸不群,出塵拔俗,連離去的馬蹄,都如當年那般,一下一下似敲在心頭,陣陣疼痛。
當晚,昊則來找我,很有些怒氣沖沖:&ldo;棲情,為什麼要趕宇文清走?&rdo;
我正將無恨抱在懷中逗玩,聞言淡然說道:&ldo;他要走了麼?他說是我趕他走的麼?&rdo;
昊則一時無語,在我跟前來回走了兩遍,才憤恨又無奈般道:&ldo;他當然不會說,可我見他和父汗告辭,便知必定是你在趕他了。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他為你丟了越太子不當,跑我們這裡來和牛羊馬匹作伴,只為多幫你一點,多看你一眼,你……你竟這麼狠心!&rdo;
我嘲弄地望他一眼,繼續哄著無恨,輕笑道:&ldo;他走了,你不是該開心些?沒有了對手,或者我以後走投無路了,還會跟著你昊則王子呢!&rdo;
昊則被我連譏帶嘲,不由漲紅了臉,紅了臉怒道:&ldo;你這小女人,也著實不知趣,人家一心為你好,你卻這般……不怪安亦辰受不了你。&rdo;
&ldo;滾!&rdo;我氣不打一處來,放下無恨,站起身來高聲喝喊著趕他走。
昊則大窘,哼了一聲,轉身離去,看來真是生氣了。他的背影好生高大,已長成了極健碩的男子,我這般把他當成昔年的小孩那樣怒喝,必是傷著他自尊心了。
可他卻不知,安亦辰,宇文清,兩個人,已成了我心頭的兩根刺。
我已再也拔不去了,只盼著,只讓那兩根刺安份地呆在那裡,漸漸在無人處結疤,從此碰不著,見不著,痛不著。
第二日,夕姑姑終於嘆著氣告訴我,宇文清一早走了。
我只是木然地坐著,抱著我的無恨,胸口卻不由起伏。
焉能無恨?就如十四歲時他決然離去一般,我焉能無恨?
我要的是留,永遠的留;他總是選擇離去,哪怕是在猶豫中離去。
咧開嘴,輕輕地笑,一聲聲喚著:&ldo;無恨,無恨,無恨!&rdo;
淚水卻已不爭氣地滾落,滴在無恨雪白粉嫩的小小面頰。
無恨正笑得跟朵花兒般漂亮,應和著我的呼喚,揮舞著藏於袖中的手臂,歡喜不勝。
下午時,我心情愈發沉悶,遂叫人牽了馬,自行出了圍柵,正要躍上馬背馳騁著散心時,旁邊忽然走出一中原人士打扮的壯年漢子,恭敬向我行禮。
我雖瞧了眼生,但鳳衛人數不少,我也不能個個認得,略一點頭,正要走時,只聽那人說道:&ldo;公主,在下青颯,可以和公主說幾句話麼?&rdo;
青颯?這位宇文清的部下,我聽說過好多次了,林翌、達安木均對他讚不絕口,又於我有相助之德,倒也不好不理。我將這人打量一番,卻見眉目端正,神情堅毅,頗有些任俠之氣,遂也不急於上馬,問道:&ldo;有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