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便只剩了我和柳沁。

他有幾分吃力地坐起，低沉道：&ldo;影兒，過來。&rdo;

我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小心翼翼地在他枕畔坐了。

柳沁將我的傷手提起，一圈一圈，為我裹好傷，然後握著我的手，出神望著跳躍的燭火，許久才問：&ldo;影兒，你真的覺得，我很可怕麼？&rdo;

&ldo;沒有。&rdo;我本能地立刻回答，卻突然想起，我抱走樂兒時，曾和心素說，他太可怕了。

那句話，竟傳到了他耳中了麼？

這時，只聽柳沁又說道：&ldo;我想把你扣在身邊，離我近些，再近些，是不是反而把你越推越遠，遠得你只想逃開，不想再見到我？&rdo;

&ldo;沒有！&rdo;我還是那樣毫不猶豫地乾脆回答著，心裡卻漸漸惶恐。

我給柳沁的感覺，就是那麼不安定麼？，

不安定到，即便他禁錮了我的武功，依舊無法安心？

再一想，我和楚宸，的確算不上清白，即便我跟在柳沁身畔，今日一樣在我和柳沁睡過的床上，與他相擁相吻，又該用什麼讓他相信，在我的內心深處，始終只有他一個，讓我眷戀不捨，即便知道他和晏逸天不可能斷絕來往，依舊毫無志氣地只想和他在一起？

柳沁很仔細地觀察著我的神情，然後嘆道：&ldo;你在想什麼？為什麼不說出來？你可知……我多希望你把心裡所想的都告訴我？&rdo;

毫無志氣地告訴他，我只喜歡他，即便他還喜歡著旁人，我依舊只喜歡他一個麼？

我將他的手腕提起，露出被蛇咬過的創口，低低說道：&ldo;我給你療毒。&rdo;

柳沁沒有抽手，由著我為他上藥，逼毒，目光不曾從我面龐移過分毫。

待我收拾好，握著他手倚坐在他身畔時，他也反握住我的手，默默坐了片刻才道：&ldo;如果我放手，你是不是現在就打算離開，去陪伴你的宸？&rdo;

我一驚，隨即想到，我孤身回來卻把樂兒丟下，他必是料到我只是回來送藥的了。

但他若知道我一心離開，他還肯放我離去麼？

柳沁握著我的手比平時涼許多，不知道是因為毒，還是因為心情不好。

而他見我不答，知我預設，聲音也比原來沁涼許多：&ldo;心素說……你的性情孤寞，禁不起我管束得這樣厲害。是不是我把你逼得太緊了，才讓你覺得我很可怕，一再想離開我？你……肯特地回來送藥，自然心裡還念著我，卻只是看在舊日情誼，不想看我死去？&rdo;

&ldo;不是！&rdo;如果他那樣以為，我們之間的裂痕，必然越來越大。

這麼些年，我們聚少離多，曾經可比金石的感情，經了那許多的磨挫，會不會散成沙礫，終有一日，無可把握地從指fèng間悄然逝去，永不再回？

&ldo;沁，柳沁！&rdo;我又是無奈，又是焦灼，攬過他的脖頸，吻住他看似寂然的眸子，啞著嗓子急急道：&ldo;你可不可以……不要猜忌我？你明明知道，你明明應該知道，便是你有了晏逸天，便是你打我罵我，便是你廢去我武功，我……我的心裡，也只你一個，從不曾有第二人。你為何……就不肯信我？&rdo;

柳沁驀然轉過眼，捏住我下巴，滿眼不可置信的神氣：&ldo;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rdo;

我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