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記錄也沒了。

他什麼也沒說，她也就無從擔心，那種慌亂無措的感覺，更多的來自於他毫無徵兆的離開，感覺就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自己跟暗戀十年的人見了面，然後談了一場鏡花水月般的戀愛。

現在夢醒了。

好像那只是夢一樣。

她從擔心慢慢轉為失落，從失落又過渡到失望，又從那失望裡，醞釀出憤怒來。

她突然有點兒恨陸胤川。

這個年過得很沉悶，但她也沒有到茶飯不思的地步，甚至吃得更多了，食量是平時的兩倍。

有一天她和羅琳出去吃飯的時候，悶頭一個人吃了兩盤烤肉的時候，羅琳眼角抽了抽，&ldo;你比我嫂子一個孕婦還吃得多，化悲憤為食量？&rdo;

程慈不知道怎麼的，咬著肉的動作慢慢頓了下來。

元宵後的第二天，她收拾東西回了清城。

第一件事是去醫院。

拿到化驗報告單的時候，她一個人在醫院呆了好久，然後給羅琳打了電話。

&ldo;孕早期，九周了。&rdo;她月經一向亂，最近整個人都亂糟糟的，竟然這麼久了都沒察覺。

羅琳正在吃粉，頓時被辣子嗆到了喉嚨，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問她，&ldo;陸胤川的？&rdo;

她就這麼一個男朋友，羅琳當然知道自己問了句屁話，過了一會兒又試探著問了一句，&ldo;陸胤川最近還是沒有訊息？&rdo;

程慈坐在走廊的塑膠排椅上，吸了吸鼻涕，好半天才按了幾個字，&ldo;我不要等他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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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冬天。

陸胤川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彎了彎腰，身後的人忙扶住他，&ldo;三哥您沒事吧？&rdo;說完嘆了口氣，&ldo;這麼著急出院，萬一再出狀況怎麼辦。&rdo;

陸胤川站直了腰，&ldo;沒事，我有分寸。&rdo;

有車來接他，問他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要不要先去吃個飯？他抿唇說不用，&ldo;回家。&rdo;

林夏跟在身後，想勸他幾句，最後只是皺了皺眉，後退了幾步。

她忽然有些感慨，被陸胤川放在心上的人都特別幸福。

但也知道，一年意味著什麼。

他和程慈兩個人也沒結婚，就算是異地戀也要靠溝通維持感情呢，可陸胤川幾乎是消失了一年。本來陸胤川還是有機會和程慈聯絡的，但很多時候他拿著手機又猶豫了，不知道怎麼面對她的質問，也不擅長隔著螢幕安慰他，遲疑來遲疑去，最後都錯過了。

他參與了一項很危險的任務，赤手空拳遊走在a的邊緣，他曾經受過系統的臥底訓練，無論從哪個方面考慮，都是他最合適。

上級因為他身份和立場的原因為此爭執不下，他卻毫無推辭地接受了。臨行前照舊簽各種協議和條令，其中一條是他身故後的獲益人，他簽了程慈，然後忽然恍惚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

到了這一刻，才忽然覺得自己有多不捨。

多不甘心。

如果重來一次，他和她最後見面的那一次，他一定緊緊擁抱她，親吻她。告訴她自己有多愛她。

而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去，回去了他還在不在。

抓捕過程漫長而難捱，最終結束在第二年的冬天。

其實七月份就結束了，但是他新傷加舊傷，一下子就爆發了，在當地醫院的加護病房待了三個月才清醒，身上多處骨折，還好身體是完整的，養了許久，一個月後才能下地，剛剛能下地，他便迫不及待出院。

沒有人知道他那麼堅持地想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