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亂世還沒平定,究竟誰能定鼎天下,現在還不是那麼明朗。那些想要在亂世裡進行一番投資的人,自然得多方觀察了。
不管怎麼說,隨著李欽和張善安之間的這一番表演,瀰漫在長江之上的一片緊張的戰爭陰雲總算稍稍黯淡了一些。
時間,轉眼到了晚上。
月朗星明,顆顆宛如明珠一般的星點掛在深藍的蒼穹幕布之上,盡顯夏日的利爽。
這一日不是滿月,正是江潮低落的時候,平靜的江水泊泊的流淌,帶給人們一種安寧卻又浩然有力的感覺。
李欽的船隊沿江下錨,以四十艘炮艦為城郭,將兩百艘商船圈圍在內裡,在湓口城北向的江上立了一個方陣。
這是很正統的水營陣勢,有什麼意味誰也看不出來。
居於戰船頂樓的艙室之內,側耳傾聽來自於地上軍營裡的梆子聲,李欽的臉上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
此時,已是四更天了,夜已過半,艙室裡只有他和沈落雁在。毫無睡意的兩人分主從而坐,李欽在明亮的馬燈照耀之下掩卷閱文,沈落雁則在另一邊伏案疾書。作為李欽麾下的參謀官,她手裡似乎始終都有處理不完的公務。
突然,李欽放下了書卷站起身來。他走到艙室的窗戶旁,極目向遠處眺望。
“怎麼了?”沈落雁看到了他的舉動,抬起頭來不解的詢問。
“他們來了!”李欽淡淡的說道。
“他們?”沈落雁一愣,隨即意識到,李欽說的是張善安。
“你怎麼知道?”沈落雁揚起了秀眉。
外面並沒有任何動靜,這即是說桅杆之上的望手並沒有發現敵人的蹤影不單李欽這邊是如此,就算外圍的巡哨船也沒有發現異動。
一切如往昔一般平穩,在這樣的平穩中,李欽竟然說敵人來了,這在沈落雁看來卻是有些玄奇了。
“江水的湧動有些不太正常!”李欽平靜的說道。
“什麼……”沈落雁更覺得詫異了。
她正想勸說李欽什麼,突然東南方向傳來了一陣密集的銅鑼聲:“敵襲,敵襲……”
張善安真的來了。
“全艦隊起錨!讓我們迎上去!”李欽大吼著。他在第一時間奔出艙室,找到了在樓船頂端指揮戰鬥的南宮海珠。
“主公!我才是艦隊的指揮官,您方才的命令有點多餘了。”生了一副文弱面孔的南宮海珠柔柔的向李欽提出抗議。
“對不住!”李欽向南宮海珠致歉,隨即又開口詢問:“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根據十里之外的哨船報來的訊息,湓水上游有大規模船隊順水而下,當先的都是小船,後面有樓船壓陣。”南宮海珠向李欽通報了情況。
“看清楚了旗號麼?”李欽又問。
“沒有!不過能從湓水上游過來的,肯定就是張善安的人馬了。”南宮海珠先是搖頭,隨即又以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
“這倒也是!”李欽頷首,旋即又關切的詢問:“前出哨船的兄弟們怎麼樣了?”
“不清楚!他們將訊息傳回來之後就沒了訊息。”南宮海珠黯然的低下了頭。
就眼下的情況來看,前出哨船肯定情況不妙了。
“努力殺敵,為他們復仇吧!”李欽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吩咐。
“是!”南宮海珠肅然大喝著保證。
只是他長得實在太過秀氣了一些,即使是這樣板起臉來保證,也頗有些娘娘腔的味道。
船隊起錨了,所有的船隻都動了起來。
炮艦分為四個縱隊,由南往西,由西往北,由北往東,由東往南,順時針旋轉起來。
炮艦先行,商船緊隨其後。他們從戰艦的幾個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