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裡燈火輝煌,宮侍進出頻繁,又像是一幢有王者之氣的宮殿。
“嚇著了?”扶迦達輕聲問,難得見這個鐵漢子,有這樣的語氣。
這些日子的相處,蕭初燻早已經不再懼怕扶迦達了,聽見扶迦達的問話,只是微微一笑,“驚訝大過恐懼,可是要說沒恐懼,那也是不可能的!”
扶迦達豎起拇指,“你比我們剛然的女人,更勇敢!”
蕭初燻擠眉弄眼,“誇我的?”
扶迦達不說話了,跟旁邊的侍從說了句剛然話,便叮囑道:“你在這裡,不要亂走,也不要做什麼,我去跟單于覆命!”
蕭初燻點點頭。
看著扶迦達離開,她竟是微微嘆上了一口氣。這些日子,已經培養起了安全感,那些安全感突然消失,她覺得這個奇奇怪怪的宮殿,怎麼看,都只有詭異的感覺。
門口,站著四個侍女,四個侍衛,都是剛然族的打扮。
女人是編著常常的辮子垂在腦後,頭上戴著像是帽子,又非帽子的尖頂布塊,身上裹著粗糙的麻布,只在腰間,用一根麻繩捆住。男人直接將頭髮披散,額間繫著一條麻布帶,身上的衣服分上下衣,顏色深灰。上衣裹身,褲子粗大,在腳腕間紮緊。
逃,是根本不可能了!若能逃,恐怕也不等到現在,而且自己還是被蒙著眼睛進來的!
蕭初燻深深撥出一口氣,索性盤腿坐在羊毛的地毯上,悠閒的拿起小方桌上的葡萄,往自己嘴裡送了幾顆,頓時,那葡萄酸甜的滋味,便沁入了肺腑。她愜意的咂吧一口,又拿起旁邊雕刻不甚精美的酒壺,給自己倒上一小杯,也是葡萄釀成的清酒,呷上一口,滿嘴的清香。
“呵——”突然一聲嘲諷自蕭初燻的背後響起。
蕭初燻眯著眼睛,心中雖是已經猜測到了來人,卻不忙著坐起來。
早該知道,那個女人,是這剛然數一數二的角色。
“幾年沒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悠閒嘛!刀子架在了脖子上,還有閒心喝酒?不過也是,要是我從懸崖上跳下去,骨頭賤的都沒能摔死,還怕些什麼呢?”身著紅衣的女人,越靠越近,直到讓蕭初燻看見了那雙踩在毛皮上的赤腳。
蕭初燻徐徐抬頭,故作驚訝,“哎呀……這不是林紅袖姐姐麼?怎麼您也被剛然單于請來做客不成?”
林紅袖先前得意洋洋的笑意卻是忽然蒙上了一層陰影,她俯下身子,冷冷的睨著蕭初燻,反問道:“做客?”
說完,她便不可抑止的笑了出來,諷刺的笑聲迴盪在空蕩蕩的殿宇中,格外的刺耳,“你以為我們請你來做客?哈哈……還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
她不屑一顧的罵,然後揚手便給了蕭初燻一巴掌。
“記住了,我叫烏提拉,是剛然唯一的公主,那個叫林紅袖的賤人,早就死了!”
蕭初燻突然想起小翠在彌留之際,耗盡全力,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話,她說,小姐死了。
如今聯絡烏提拉的話來想,那便是,真正的林紅袖,林將軍的女兒,早在很久之前,便死了,而一直潛伏在冥王府的這個女人,根本就是烏提拉,而非真正的林紅袖。
那麼……剛然在很久以前,就有了什麼陰謀不成?
“那雅格公主呢?她不是剛然的公主麼?”知道的越多,對自己越不利,可是若不知道,只怕自己連想辦法逃走的方法都沒有。
“呵呵……她?”烏提拉捂嘴做作的笑,而後道,“她不過是哥哥在八年前撿回來的玩具,後來選中她當殺人工具,如此而已!”
蕭初燻額頭上,有冷汗滿滿冒了出來。
如果照烏提拉這麼說,錦瑟被剛然單于救走,分明就是意外,那意外之前,是錦瑟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