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立刻明白他擔心的是什麼,繼續道:“有我在。”
閔子昭不再猶豫,再度看了船艙裡一眼,那具已經了無生氣的身體帶走了他全部的哀愁與希望,他抱緊了懷裡的孩子,不再留戀,向著對岸發力飛奔而去。
心梓收回了目光,走進了船艙開始靜靜地替小韶整理一下,她最愛美了,一定不喜歡這副樣子出去見人。
她撫平她頭上的亂髮,十指成梳細細的梳理著,可惜了沒有胭脂水粉。
阮安乾進來的時候,本來暴怒的神色被眼前的情景沖淡,他牽掛了整整半天的女子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床邊等待著,似乎早就知道他的到來,沒有一絲波瀾。
床上躺著另一個女子年輕的屍體,只是已經變得微涼,臉上雖然蓋著一塊素淨的手帕,可他卻知道那是誰。
他冷靜下來,走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空空如野的雙眼茫然而無一物,只有他孤單的面孔,像是闖入了天空中的鷹隼。
她垂下了眼簾,站起身來,腳下不穩,踉蹌著向前栽了過去。
阮安乾驚覺,趕忙抱起了她,大步向著船外走去。
祁淵正被那些親兵們按在地上,穴道受制一聲也發不出來。她異常的勞累,扯著他袖口的衣服小聲的開口道:“不管他的事,放了他吧。”
阮安乾沒有說話,手下的人趕忙拖起祁淵跟上,遠遠地飛奔而來的正是南宮仁,他在阮安乾面前站定,甚至來不及行一個完整的禮就匆匆的飛奔向著小船的方向。
心梓略有些快意的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快意的聽著身後遠遠傳來的痛徹心扉的慘嚎,再也忍不住把整個頭都埋進他懷裡不願出來。
阮安乾把她一路抱回府裡,放在床上,才坐在床邊。
寂靜,空氣裡到處瀰漫著死一般的寂靜,連空氣的流動都似乎已經停滯不前,凝凍成冰。
“她到死都不肯說他一句不好的話。”她忽然把頭轉過來,直視著阮安乾,眼神清澈卻沒有一絲淚水。
“到底為什麼?”她喃喃自語著,像是一個單純的孩子。“愛情又是什麼?”
阮安乾摸了摸她的頭髮,沒有說話,這個問題他也無法回答,就像是剛才聽說了親兵們的回報,他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她會不會受傷。
愛情就像是一種習慣,它靜悄悄的在你絲毫沒有在意的時候鑽進你的心裡,當一個人偶爾不見你會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像是缺了點什麼。
而她,不管他怎樣試圖否認,都已經是他最最致命的弱點,他最愛的,再也不想失去的人。
心梓反過身摟住他,把頭扎進他懷裡,聽著他的心跳,莫名的一陣心安。
南宮仁嗎?看來我找到了你的弱點……她將頭埋得更深了,像是雛鳥在尋找一個讓人舒服的所在。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祁淵一口咬定是因為當時發現了小韶快要死了,來不及才跑到侯府強行帶人的,至於孩子,壓根就是個死胎,被他直接沉到湖裡去了。阮安乾沒有表態,破天荒的沒有追究。
心梓渾渾噩噩的度過了最初的幾天,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經常是阮安乾早上離開的時候她睡不醒,晚上回來了她又接著回去睡下了。
他知道她是在透過這種方式逃避,並不急於去矯正,慢慢的就會好起來。只是長此以往她的身體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
一直到了第五天,他半夜警覺醒轉,卻發現她正睜大了雙眼,半撐著身體注視著他。
“我想去看看小韶。”她吐出了這麼一句,容顏隱在夜色中晦澀難辨。
他沒有說話,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發,低聲道:“明天我陪你去。”
她的手腳都是冰涼的,身體也是冷的,摟在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