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劍體,劍靈之事也沒好到哪裡去,上古劍修對後輩的囑咐還有多少健在?玄天劍門眾人怕是都不太記得懾天劍靈的存在了。
而那兩界山的陣法雖能攝取天地靈氣,自行運轉,但每隔一千年,就會有一個衰弱期,此時便需要一個正道大手去維護修繕那陣法。
這個時刻也是魔族奪取懾天的絕佳時機。
下一個千年之期,已近在眼前。
這些都是姜離的傳承記憶上記載的,根據這些事實,再看千年的言行舉止。
這人雖極力掩藏,但實在是藏不住他身上那彭拜的劍氣,更別說,他的身體凝固地再堅實,也一眼就能看出,那並非一具凡胎*,而是靈體。
姜離憑藉自己作為劍修的敏感度,直覺對方是一隻劍靈。
加之,他本人身處玄天劍門的封妖地,又提到了兩界山,這不由地使姜離靈光一閃,嘗試性地炸了炸他。
千年苦惱了一陣子,便釋然了,他挑了挑眉頭,斂去身上的殺氣,又上下左右地端詳起姜離,口中說道:“不錯,你確實不錯……不如我們結下血契吧?”
姜離面色一僵,搖了搖頭。
“你小子……”被姜離拒絕後,千年勃然大怒,激昂的劍氣在陣法空間裡盪漾著,將空間撕開一道道裂口,“太不識好歹了,勞資可是四海八荒之中,最為強大的武器之一……哼,不想和我血契?這可由不得你!”
千年以虛無的劍氣強行奪取了姜離的血液,灑落在地上,構成一個繁複的法陣,邊畫,他邊唸唸有詞。
念著念著,千年也面色難堪起來,他忍不住指著姜離掛在腰際的掩息玉佩罵道:“你他孃的竟然和這無用的玉佩結過契約了,你是不是傻的?你是不是傻的?你是不是傻的?你是不是傻的?你是不是傻的?”
姜離抬手捏住玉佩,擋去了千年那如同實質的視線,淡淡說道:“我願意如此……與你何干?”
“……”
千年無奈地捂住臉頰:“好吧。”他掙扎了良久,又湊上前去嗅了嗅姜離身上濃稠的混沌靈氣,最終深深地嘆了口氣:“好吧、好吧……那我只能無名無分地跟著你了……所以你快把勞資本體救出來!”
姜離點頭答應……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眉頭一緊,問:“破了輪轉大陣後,兩界山會如何?”
千年自然地回答:“垮唄。”
……………………
姜離鞏固了金丹期的修為後,沒多久,玄天劍門將他從封妖地中放了出來。
他們檢查了姜離的金丹,又爭執了一些時日。
最後,真武長老將姜離帶回了他的仙府,對外聲稱會嚴加看管並好好進行再教育。
門中眾人自是不敢懷疑威武霸氣的真武長老。
於是,這事便到此為止了。
姜離的生活又回到了平靜無波的狀態,無人發現,他偷偷地從封妖地中偷渡出了一隻吊炸天的劍靈。
晉升為金丹期修者後,他住進了真武仙府。
他去看了昏迷在床的陌風,小心翼翼地將他體內的魔息抽去,正巧,墨茶也帶著靈泉從雲夢谷歸來了。
陌風並無意外地痊癒了。
這之後,姜離的日子如往常一般,不急不緩地流逝著。
然而總是有些事情不同了。
門派裡的人對他要麼是驚懼異常,要麼是厭惡憎恨,態度最好的也不過是漠視他的存在。
他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在清泉村時,那種孤立無援的狀態裡了。
就連陌風也不著痕跡地拉開了兩人間的關係……畢竟他被他狠狠地捅過一劍,在床榻上痛苦了十數年。
他若能如常地面對自己,姜離才會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