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此最後兩句,心中陰霾堵塞頓消,一股豁朗直抒胸臆。陳安擊掌而鳴:“好詩!”是的他也有此錯覺,此詩乃是杜川所作,馬屁立即拍了上去。
謝禮喃喃而道:“好詩啊,好詩啊!”只覺得此詩來得正是時候,讓他在困境中看到光明,目光看向謝傅,這詩真的是堂弟所作嗎?卻是令人難以相信。
“好詩!”齊贊聲起,杜川的聲音已將此詩神韻表達出來,無需相繼頓悟。
“暢遊先生果真才高八斗,驚為天人——”
贊聲再起。
這錯覺太強烈了,強烈到所有人都將這首詩硬塞在杜川身上。
杜川朗聲道:“這詩卻不是我所作。”
此話一出,眾人才恍然大悟,差點把這茬給忘了,紛紛望向謝傅,這書童真的這麼厲害,可真是見鬼了。
杜川看向謝傅,笑道:“這確實是一首好詩,可我卻不相信是你所作,說吧,抄誰的?”
立即有人附和:“肯定是抄的。”
任誰都不願意連一個書童都不及。
連謝禮都不相信這詩是謝傅所作,何況其他人。
謝傅豪邁一笑:“老先生,我就知道你不服氣,輸給一個年輕後輩都很沒面子,何況輸給一個書童。”
謝傅對杜川沒有太大好感,所以言語也犀利一些。
杜川卻微微一笑:“真才假學一試便知。”
謝傅哦的一聲,“老先生,可要對詩不成?”
杜川中年歲數,謝傅卻左一聲老先生,右一聲老先生,不知是褒是貶。
杜川笑道:“鬥詩太俗,小友可敢與我鬥畫?”一個書童哪有資格與他鬥畫,他只是一時興起,想在眾人面前賣弄才學。
在座的人,暗呼一口冷氣,鬥畫!
這世上畫藝高超的人不少,可鬥畫的場面卻極少發生,皆因現場作畫並非舞文弄墨那麼簡單,除了需要具備高超的畫藝,還需才思敏捷,在極短的時間內創作出一幅畫來,落筆無回頭,不容出錯,有多少大師是畫了多少幅同樣的畫,才畫出一幅讓自己感到滿意的畫來。
再一個生怕自己一會發揮不佳,愛惜名聲也是。
只有真正的大師才敢於現場鬥畫,妙筆生花,可這樣的場面太難遇了。
只是這書童有資格和暢遊先生鬥畫嗎?給暢遊先生研磨還差不多。
謝禮只感覺越來越離譜,越來越荒唐了,鬥詩也就罷了,居然整到鬥畫,說句不誇張的,整個揚州城都未必能找兩個來鬥畫的。
謝禮恨不得立即拉謝傅離開,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秦湘兒卻擊掌興奮道:“好!鬥畫!”對她來說這種場面也是難得一見。
眾人聞聲好奇的看向秦湘兒,卻不知道她為何如此興奮,難道真以為這書童能與暢遊先生鬥畫不成。
謝傅也看出來了,這杜川並不是真心想跟自己鬥畫,只不過是拿自己當幌子,一者好好羞辱自己,其次在眾人面前賣弄他的才學。
只可惜,老先生,你夜路走多了,今日遇到鬼了。
謝傅直接拎起酒壺,嘴巴對著壺嘴豪飲,半壺酒竟被他一口氣喝完。
這份豪邁讓人一時忘記他只是一名書童。
秦湘兒見謝傅喝酒了,心中暗笑,這李少癲要發癲了,杜川,你一世英明,恐怕今晚要折在這裡了。
酒喝完,謝傅手指杜川,朗聲道:“鬥!”
杜川見他如此狂妄無禮,冷哼一聲。
秦湘兒朗聲道:“上畫紙!”
很快有四名婢女走了進來,兩個婢女分作一隊,左右託著掛軸一頭,掛軸上披著一張空白的畫紙。
有人看了這紙,驚呼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