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回到普梵家的時候,醫務人員正在把Papa推出門,我沒有一絲驚異與尷尬,只是平靜地與潤兒母親的眼神不期而遇。
“一起走吧,郭小姐。”她的聲音溫柔中藏著堅定。
“好的。”我知道聽從她的安排,也許是目前最恰當的選擇。
(10月28日 普梵)
冰兒來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把Papa抬上了車。我知道最應該陪著Papa在一起的應該是潤兒,可是她又會在哪裡呢?
車緩緩地開走。
“那是潤兒的母親嗎?” 冰兒似乎想起了什麼。
“是啊,很年輕吧!”即使講她們是一對姐妹,也並不會有太大的疑問。
“是很年輕……我剛才……”
“什麼?”
“我看見一位孕婦,很像她呀!”
“啊?”
“就在外面不遠。”
我隱約感到,潤兒再一次與Papa擦身而過,而且這一次就在我家門外。這麼近,卻無力挽回?
不會的。我一把拉起冰兒,去她剛才經過的地方。
一百十 當我一眨眼,愛情不見了。有風在門的夾縫中溜進來,輕輕撥弄著心絃,按下end,令所有的熱情戛然而止
2005…11…08 21:51
(10月28日 潤兒)
當我一眨眼,愛情不見了。有風在門的夾縫中溜進來,輕輕撥弄著心絃,按下end,令所有的熱情戛然而至。
我走出醫院,毫無目的地行走在無可逃循的天地間。任何真與假,虛與實都無從辨別。我不知道愛情的距離,也許它會在下一個街道轉角突然出現,也許在天之盡頭永遠埋沒。我不想再次祈禱上帝,或許上帝睡著了,或許上帝度假了,正在大街上與我擦肩而過,只是穿了休閒套裝無法給予我救贖。仍然耀眼的日頭灼傷了我紅腫的雙眼,炙烤著我的靈魂,讓我感到無以剋制的焦慮。思維被蒸騰,在白駒過隙的時光裡旋轉,我努力使自己平靜,策馬追尋迷失的歸途,卻只有混亂橫行無忌,啃食著心灰意懶的悲觀。
不知道走了多久,腹中的疼痛無休止地到來。我漸漸地停下腳步,嘗試著在一個街頭的矮凳上坐下,輕輕揉著小腹安慰著胎兒。這是愛情留給我的唯一訊息,是我無數次感受到片刻幸福的最堅定的理由。愛情真偉大,我的心像是經過一場洗禮,疼痛漸漸平緩,母子連心的親情已經開始嘗試與我將憂傷分擔。一陣秋風吹過,剪裁了細膩的花香,倏忽間略過身影,吹乾我淚跡斑斑。我小聲地和他講著話,他則回應我一個有力的胎動。手指仔細地觸及著胎兒的身體在我的腹中游走,一種難得的喜悅讓我想到了我的母親。勉強支撐起來,走到最近的一個電話廳,撥通手機,卻是沒有人應答的電話留言。撥通家裡面的電話,聽到了父親熟悉的聲音。我強忍住沒有講話,咬了咬乾澀的嘴唇。我知道我的固執和堅強不允許我向既定的生活妥協,我寧願用自己的生命來實踐諾言。遲疑的間隙,父親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我對著天空長舒一口氣,現實仍然是一如既往的茫然和無助,陽光的鬍鬚已經觸及到了黑夜的脈搏。看著越來越暗的天色,我不知道在哪裡將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能夠去哪裡。天地之大,卻狹小得裝不下我僅有的一次愛情。世事隨著天光暗下來,像一盞生滿綠鏽的古鏡,照不見我的前世今生,任由我已經乾燥到皸裂的心事,在嚴力自控的悲傷中,湧出幾滴艱難,掠過冰涼的鏡面簌簌滑落。一陣惱人的秋風吹來,點點淚痕劃過鏡面。有一種聲音告訴我,破鏡再難重圓。
遠處有一輛車轉過小道,向前駛來,熟悉的車身與守望的淚珠相撞。透過它支離破碎的晶瑩,我看到了熟悉的車牌,是媽媽的車。我不由得驚呼,正欲站起來